连宝阁的大伙计郝精明，环视四下无人的大厅，叹了口气。
他们这些卖法器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按理说，法器也属于损耗品，但散修们都是穷鬼，轻易间舍不得使用，生怕损毁法器。
而且，以法器高昂的价格，除非是遇到大的战事，平时的销量根本抬不上去。
郝精明加入连宝阁后，靠着肯吃苦、动脑筋，一路从门房、伙计，飞快升级到大伙计。
按照他的规划，下一步就是本店掌柜，每年有干股分红。
可惜，最近生意不景气，郝精明许久没做成一笔生意，职业规划原地踏步，心中好不烦躁。
店里的其他几个伙计，也都各怀野心，四处拉生意，也看着就要威胁他的地位。
郝精明想到这里，轻叹口气，“哎！”
大门推开，一对青年男女进门，郝精明眼睛发亮，殷勤迎上去。
“唔，男的长相平平无奇，女的却娇颜似花！”
郝精明阅人无数，已经才想出，这对青年男女的来路。
无非是长相貌美的年轻女修，勾引了一个平庸憨厚的男修，骗他花血本卖法器。
郝精明想到这里，不仅搓了搓袖口里的手指，这是他宰客前的惯用手势。
来人正是王祖和聂双竹，他们走进连宝阁中，感觉冰冷袭面而来。
“够冷清的！”
王祖腹诽不已，生意不景气，这家店应该不行。
“贵客临门，小店荣幸之至！”
郝精明上前，朝王祖行礼，然后转向聂双竹，“这位女客，想要买些什么？”
王祖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她要购买法器？”
郝精明不失礼貌，矜持道，“小人迎来送往，基本的眼力是有的，一眼就知道，女客才是正主儿。”
王祖哈哈大笑，“双竹，去随便挑，有看重的法器，尽管叫我付账！”
聂双竹听了，欢喜不已。
郝精明却暗自翻个白眼，好大的口气，如果她狮子大开口，挑个镇店级别的法器，便是将你切碎打包买了，也扶不起价钱。
但是，他的业务成绩，和卖出的法器价值挂钩，卖出的法器越贵，业绩越高。
王祖站在大厅，望着两边墙壁挂着的字画，也不上前陪同。
“女客，这边请，好东西都在内堂！”
郝精明请聂双竹，走到内堂坐下，食指一点，四周安静下来，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聂双竹心生疑虑，“这是？”
郝精明一拍手，便有木人手持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热茶。
“请饮茶，这是珍贵的灵茶，平时我都舍不得喝！”
聂双竹见对方奉茶，不像有歹意，安心接过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微微皱眉。
她心里埋怨，味道真不怎么样，还比不上少爷平时喝的。
郝精明淡淡说道，“女客，外面那人，你花了多大功夫才勾上？”
聂双竹手一抖，差点茶杯落地，定定心神，将其放回桌上，“你这话怎么说？”
郝精明露出“我早已知道”的表情，哈哈笑道，“女客，我在连宝阁干了十年，你这样的情况又不是第一次。”
“外面的男修，姿容平常，衣着寒酸，怕不是你的良配，对女客来说，应该是一锤子买卖！”
“不出我所料，你刮完这一笔，应该就会踢走他！”
“怎么样，咱两合作，狠狠敲他一笔。”
“这方面，需要女客你提建议，这一刀不能砍得太狠，但也不能轻了。”
聂双竹越听越想笑，摆摆手，“别瞎猜了，外面那个，是我家少爷，我是他的丫鬟。”
郝精明听了，把持不住精明的表情，一副懵懂表情，就外面那样的，还是坐拥美貌女修的公子？
“看不懂，看不明白！”
郝精明连连摇头，心都冷了，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取来几件法宝，你来看看！”
聂双竹看着他背影，叫道，“别拿些劣货糊弄我，我家少爷出得起价钱！”
郝精明撇了撇嘴，穿成那样，谁信！
王祖在外面静静等待，将字画都看过一圈，然后找个木椅坐下。
半个时辰后，聂双竹神情兴奋，显然选到合适的法器。
“少爷，我选好了，你进来看看！”
大厅用来会客，唯有内堂才是待客交易的场所，更有防护的法禁隔开。
内堂中，法器摆放在桌上，用来盛装的盒子，材质非金非木，竟是用玳瑁打磨而成。
“这口花影剑，小巧玲珑，适合女修使用！”
“内部封了一道符文，能释放千百花瓣，飞出可伤敌、收拢能防身！”
“价格也不多，只要下品灵石……”
王祖一抬手，“直接换算成中品灵石。”
郝精明顿了顿，但他毕竟经验老道，双眼一转，便得出准确数字。
“中品灵石一百八十！”
聂双竹惊叫，“这样太贵了。”
她每月的月钱，才三颗灵石，如果想要买这口花影剑，不吃不喝也要五年。
郝精明笑着劝道，“不贵不贵，花影剑的品质，足够女客用到升堂境巅峰，若是有幸不如地彻界，也能照旧受用。”
聂双竹翻个白眼，“地彻界？你说得倒轻松。”
说着，她双眼看向王祖，等待少爷的答复。
王祖的目光，在聂双竹、花影剑来回切换，然后朝郝精明开口了。
“连宝阁中，可有什么环类法宝？”
郝精明一听，明白了，这位舍不得花钱，想要找个台阶下。
聂双竹也跟着附和，“有，有，刚才就有一对赤练环，价格也不贵，我就要这个！”
郝精明变得懒洋洋的，“那好，赤练环，只需中品灵石七十，还不到花影剑的零头，应该买得起。”
王祖摇摇头，“除了赤练环外，还有什么别的没？”
郝精明心里来气，你这少爷也太小气，这么如花似玉的丫鬟，花点钱怎么了？
联想到价格越低，他的分成越少，郝精明态度越发懒散。
“有倒是有，本店的镇店之宝，就是一件环类法器，只是价格不低！”
说罢，郝精明看着王祖，等他知难而退。
“事先声明，花影剑的价值，还不到那件宝物的零头。”
聂双竹紧张起来，劝王祖，“少爷，我看赤练环就不错，比我先前的那对金环品质更佳，就买这个！”
天可怜见，先前她每日进山，搜刮修炼者的死后余财，核算成中心灵石，也才不到一百，只能买赤练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