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之后,你们不许泄露半句。”
王祖离开山谷,走了一段路,这才想到一个问题,自己究竟以何种身份行走?
这世上,人人各司其职,若是两手空空、四处闲逛之人,铁定是无赖汉、浪荡子,甚至是乞丐恶汉。
王祖想要外出打探消息,必定要融入当地环境,可不能被认为是浪荡子,引发旁人的方案甚至厌恶,那样半点消息也大听不出。
“不如就当个货郎?”
王祖一拍身后的竹篓,里面有晒干的蘑菇、还有打下的松子,都是难得的山中野味,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零碎,足够装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走出新岳山的范围前,王祖在某个部落歇脚,用一捧松子,换来三卷羊皮,晚上野地打地铺时,可以用来垫在身下隔绝湿气。
部落中的牧民,没有认出王祖身份,只把他当成普通的旅人。
王祖做完第一笔生意,初步练手有了收获,看来做生意也不难。
离开新岳山后,王祖走入贫瘠的沙漠,到处都是黄沙滚滚,偶尔有绿色和白色点缀,绿的是仙人掌,白的是尸骨。
风吹黄沙,沙丘如海浪般缓缓前行,周围环境时刻在变幻,经常露出埋藏多年的白骨,有大型牲畜的,也有属于人类的骸骨。
王祖一路走来,倒有不少乐趣,砍下大块的仙人掌,避开尖刺削去外皮,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吃起来如同布丁般爽嫩。
“听部落老人说,他们有种秘方,能以仙人掌酿酒,别有一番风味,等将来回山途中,有空将秘方带回来。”
“咦!”
走了数月之久,王祖面前的沙漠尽头,突然多出几大块绿色,绝对不是单独出没的仙人掌,走近了看,是一丛狂野的灌木丛。
这丛灌木的树叶细小,枝干枯瘦有力,根部深扎黄沙当中。
“终于快出沙漠了!”
王祖看得出来,眼前的灌木,是沙漠边缘的独特植物,平时卷成一团枯草随风滚动,若是遇到有地下水的地方,便立地生根,开始生长繁衍。
凡是生长灌木的沙漠,地下存在充沛的水源,再往前走,已经是正常的土地,能种植庄稼、能居住人口。
果不其然,王祖走了数十天后,脚下土地由黄变黑,草木从稀疏变得繁盛,一片片田地散落原野中,大大小小的村庄出没在面前。
“进去歇歇脚!”
王祖刚走到村口,围在地上拨弄虫子的几个小孩,当即奔跑起来,一伙围上王祖,另一伙则是回村找大人。
“你来我们村子干什么?”
王祖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把羊拐,洁白如玉,盘完出一层厚重包浆,“小孩,我是货郎,这个给你。”
孩童们见到羊拐,欢呼雀跃起来,争抢着在地上完起来。
羊拐是羊的膝盖骨,呈四面形状,只有后腿才有,一头羊只能取几颗,所以来之不易。
王祖在放牧部落歇脚时,用松子交换羊皮,这把羊拐就是添头。
过了片刻,村中的大人们出来,各自拿着鸡蛋鸡毛等零碎,要来和王祖交换东西。
“可有针头线脑?”
“没有!”王祖也很无奈,久居山中,这些东西自己都缺。
“那你有什么?”
王祖想了想,“我有山货。”
村庄处于平地,百姓以种地为生,很少能进山,对他们来说,山货可是稀罕东西。
松子、干菇、蜂蜜都是山中特产,遍地都是不值钱,但是带到平地后,都变成价值不菲的紧俏货。
王祖平日种植灵草灵药,也曾移植不少山中草药培育练手,囤积了大量的草药,反正重量轻,随便带了一些。
村庄中的百姓,平日若是有什么病痛,只能靠身体硬扛,荒村野地也没有大夫,运气不好就丧命。
止血的草药、治伤寒的草药,都是村中急需的物资。
村中的耄耋长者,甚至不惜挖开祠堂的地砖,取出一坛珍藏多年的铜钱,用来购买药材。
大人们见孩子嘴馋,也不惜用鸡蛋,换取了些松子、蜂蜜。
王祖索性在村中留宿一夜,第二天启程赶路。
经过这个村庄,王祖知道此地名为南陀国,乃是北境的村庄,再往北走就是戈壁沙漠了,也是他来的方向。
村中消息闭塞,王祖只能打听到只言片语的消息,至于修炼者之类的完全没有头绪。
接下来的日子,王祖经过大大小小村庄,也进入城镇,手中的货物飞快减少,换成铜钱、碎银,乃至金子。
这一天,王祖到了某个大城,这是南陀国重镇之一,放言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的名城。
更重要的是,此城十里之外的大山,曾经有仙人出没的传说。
王祖进入南陀国后,已经知道世人畏惧修炼者,重重强大的法术和力量,足以呼风唤雨、操纵冰火,于是将修炼者视为神仙。
所以,王祖一路行走,只要听到有仙人传说,便亲自到现场打探,可惜接连数次无功而返。
修炼者隐藏在人群当中,想必庞大的凡人,仅仅是凤毛麟角般存在。
“或许,真正的修炼者,都如同玄仪派般,隐藏在名山大川中。”
王祖心中有了感悟,这次外出之旅,寻找修炼者的下落,未必不是一场修行。
对于整个南陀国来说,修炼者便是隐藏的宝藏,王祖想要找到修炼者,换个视角,也是寻求释藏的征程。
这天,王祖在城中歇脚,背后竹篓空了大半,但重量却更显沉重,山货都换成铜钱、碎银甚至是黄金。
但这些流通的钱币,被王祖肆意搁在角落,因为旁边还有更珍贵的,世上任何修炼者都趋之若鹜的灵石。
原本,王祖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将灵石深藏,可是醒了这么久的路程,始终遇不到半个修炼者,便改变想法。
八颗指甲盖大的灵石,镶嵌在竹篓上,看上去是手段粗糙的装饰手法,凡人一眼都不会都看。
但要是修炼者见了,肯定眼珠子都快蹦出来。
这是灵石,珍贵的灵石,却被当成装饰物,镶嵌在竹篓上,随着王祖行走间颠簸不定,仿佛随时脱落丢失。
“嗯,鱼饵已经抛出,只等鱼儿上钩!”
王祖走了半天,觉得有些口渴,环视四周,终于在街边找到个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