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曦很快就拿来了我要的东西,我拿起那张白纸,三下五除二就剪了一个纸人出来。
这还是我小时候就会的技能,现在虽然很久没剪过纸人了,有点生疏,但还是活灵活现的。
剪完了之后,我把那缕头发和衣角都粘在了纸人上面,又在上面画了鼻子眼睛,最后告诉陈若曦,找一根针出来,取她妈妈手指的一滴血,滴在纸人身上。
她按我的话照做了,等我们都做完了这些后,我又让她拿了一个铁盆放在地上,然后把纸人丢了进去,纸人遇水来回飘荡,血水散开,让纸人看起来十分立体。
于此同时,我轻轻的波动水面,我眼看着那个婴灵变得柔和了一些,而且也离开了陈若曦妈妈的身体,一边嘤嘤哭泣着,一边钻入了水盆中。
还真管用,我不禁有些惊喜!
原理其实并不难,这纸人和血,模拟了血气弱的胎儿,那生物既然喜欢喝血,自然对这种弱小的胎儿没有任何抵抗力,所以就钻入了水盆中。
我大大松了口气,对陈若曦说:“它暂时走了,没想到一个假人效果这么好,估计能哄它消停两天。”
这时候,一旁的中年女人哼哼了两声,似乎醒了过来,陈若曦赶忙过去安慰了几句,又帮她把被子盖好,她双目无神地看了看我们,便沉沉睡了过去。
见到没事了,陈若曦也安下心来,感激地对我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真的救了我们,我……我得怎么感谢你才行?”
我本想开玩笑说你以身相许得了,但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没好意思说,话到嘴边变成了:“不用谢,这也是咱们两个之间的缘分,否则的话,今天我也不会跑到银行坐了那一会,还把手机号给你了。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
我装的跟个老神棍一样,她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我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家里没太多现金,你别嫌少。”
我扫了一眼,那叠钱估计有两千多,应该是她钱包里所有的钱都给我了。
不过我没接,对她说:“钱不钱的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刚才我说的那件事,你一定要想着,找个靠谱的庙,把超度法事做了,只有送走那个婴灵,你们家才能消停。另外,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刚才为什么会想起来找我?真的只是第六感?”
这件事我一直都在纳闷,陈若曦说:“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就是刚才我妈突然变得不对劲,先是跟以前一样肝部剧痛,疼的满头大汗,然后就开始发出怪笑,那声音完全不像她。我吓坏了,正不知怎么办,就感觉耳边好像有个人跟我说,让我找你。”
“谁,谁跟你说话,让你找我的?”
“我也不知道,那声音从来没听过,很轻,好像是幻觉,但连续说了几次,我就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你打了电话。”
我想了想,又问她:“那声音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女的,我能确定。”这次她的语气很肯定。
我皱了皱眉,一个女的,忽然跟她说话,让她找我,那能是谁呢?
但我又问了几句,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来,于是我也只好放弃,就当是冥冥中有神仙帮助她们吧。
我告辞要走,陈若曦有点害怕,央求我能不能再待一会,说她实在是吓坏了,如果我前脚刚走,那个婴灵随后又来了,她非得吓死不可。
我只好答应再陪她一会,或许是为了找个话题,也可能是见我真的有点本事,陈若曦追着我问,让我告诉她,她妈妈的病还能不能治好了。
看她态度恳切,我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伸手搭脉,同时扫了一眼她的脸。
脉象很微弱,她刚刚被婴灵附体,这倒是正常现象。
但还没等我从脉象上看出什么,就忽然发现,她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笼罩了一层黑气,正在缓缓向她的眉心聚集。
与此同时,我的眼前也浮现出了一个人体内部脏腑的影像。
这影像比三维彩超还要清晰好几倍,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亲眼所见那个程度,但我也是清晰地看到,在她的肝部位置上,赫然有着一个鸭蛋大的肿瘤。
这影像大概维持了几秒的时间,就消失了。
但可以确定,我看到那个肿瘤正在不断吞噬她完好的器官,而且还在不断慢慢变大。
好家伙,我这天眼也太厉害了吧,连人体内部都能看见,那我以后岂不是就是一个人形彩超,超级透视眼啊?
要不咋说,没有天赋异禀的人做不了这一行呢,这就是眼力和听力被开发到一定程度,才有的能力!
曾经看过一档综艺节目,里面有盲人,竟然用声音的音波来确定障碍物,就跟蝙蝠一样,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奇人还是有的!
这么一想,我还有点美滋滋……
我慢慢让思绪回到现实,然后又看了看她的脸,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了几个字。“快则一月,慢则三月。”
看来,陈若曦的妈妈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做了超度,然后马上住院治疗,否则,怕是情况不太妙。”
她有些愣了,说道:“这么严重?但是前些天医生还说,目前已经控制住了,肿瘤开始缩小。”
“缩小?你还是再去检查检查吧。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说完之后,就起身打算离开,她在原地呆了呆,然后忽然拿起那叠钱,对我说:“这些钱,还请你一定要收下,如果下次有事的话,说不定还得麻烦你。”
我对她笑了笑,伸手从那叠钱里面抽了一张,说:“那就收一百好了,看在咱们的缘分上,够我来回车费就行。但下次有事的话,就不是这个价格了哦。”
离开了陈若曦家里,我心里还挺高兴的,有一种助人为乐的那种喜悦,而且她只是一个银行职员,又不是周明阳上官富那种土豪,象征性的收一点钱就行了。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一路上思索着今天晚上的事,觉得缘分真是妙不可言,白天的时候,陈若曦可能只是想留个大客户的电话,没想到,晚上就救了她们的命。
但是我至今还是很费解,那个在陈若曦耳边说话的,到底是谁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我从兜里掏出刚才陈若曦给的一百块钱,正准备给司机结账,目光无意中扫过那张钱,却忽然愣住了。
这是一张新钱,由于光线有点暗,看不清上面的图案,但我却能看到,这张钱的左侧有一个鞋印,上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隐约的痕迹。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的一个场景浮上脑海。
当时我正要睡觉,一个蚊子却在房间里飞来飞去,我追了它十多分钟,最后一鞋底子给它拍死在了床上。
由于满床都是钱,这个蚊子的尸体,就和拖鞋的鞋印,一起留在了一张钱上面。
而我现在拿出来的这张钱,上面就有残留的蚊子尸体,还有鞋印的痕迹。
这明明是我昨天晚上丢的钱!!!!!
怎么跑到她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