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桓沉默了一下,说:“良王殿下,有些话,我们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吧?”
裴英冷笑:“有什么不能说明白的?你说!”
谭桓便老实不客气地说了:“各位,以前的金陵学会,朝廷可有派钦差前来?”
“倒是有官员来看,但是并未以钦差的名义。”有人回答。
“那你们可知道,圣上为何今年要派钦差前来?”
没人回答他。
“那是因为,今年,皇后娘娘也牵涉其中。皇上关心皇后娘娘,关心女子学堂,所以,特地派我来,确保考试公平合理。”
顿了顿,他说:“大家觉得,良王与皇后之间的比试,由良王来出题,良王来考核阅卷,合适吗?”
答案是显然的。
在座的,都是当代的大儒,有情操有气节。当即有人说:“这的确不合适。”
裴英深呼吸:“这么说,今天你是非要看试卷不可?”
“对。”
“好。”裴英深呼吸。让人拿来了试卷。
车若水自然是知道里面的猫腻的。
他盼着这位是个草包,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
当即,谭桓指出了试卷的两处大不当之处,并得到在座其他从未看到过卷子的大儒学者们的支持。
最后的结果是,这张卷子作废,着重拟卷面,经钦差大人看过并签章之后,方才重新封漆存档。
并且,阅卷之人,祥瑞和江南贡院各出两名先生,双方同处一室,当面阅卷,当场将双方确认后的得分交割给他。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谭桓是钦差。
所谓钦差,就是皇帝的使者,代表了皇帝来行使权力。
车若水气得要死,却也没办法。
这一番折腾之后,车若水随着裴英去了他的教舍。
车若水牙痒痒地说:“这个可恶的谭桓,上次,就是他弄走了我们的二百七十万两银子。现在,又是他!”
裴英却沉着得多,说:“从我知道谭桓要来金陵的时候开始,就知道会这样!”
“老师,如今萧齐来了,按照新的试卷考核,说不定……还真能让她们进了前十也说不定。”车若水皱眉说。“而且,我听说,祥瑞新得了三个女学生,都很厉害。”
“若水,会试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裴英却说。“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这……”车若水顿时心有余悸。“上次,失手了,被个高手给阻止了。”
裴英眉头一皱,颇为烦躁地说:“你说你能干成什么事?”
“这也不能怪我啊!突然冒出个高手来——我估计,是明月楼的人!明月楼啊!他们轻而易举就可以灭了我全家,我哪敢轻举妄动?”
他没敢说,他家现在很不太平。
先是他老娘,早起发现,自己的枕头边放着一把血淋淋的刀。
她当场吓得晕了过去,现在都没好。
然后是他自己,第二天枕头边也出现了一把血淋淋的刀。
再接着是他儿子……
然后,他又收到一封箭书,警告他要安分守己,而且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否则杀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