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这个时候,李元睿还不是皇帝,李元景也还没有发动叛乱。
她早上还会缩在被子里,死死地抱着被子不愿意起床。李元睿便将手伸进被子里挠她的痒痒。她被他挠得又叫又笑,在床上打滚。
中午的时候,他下朝回家,两人在一起吃中午饭,他会给她夹她喜欢的菜,有时候脸上沾了东西,还会亲手帮她擦去,就像照顾孩子一般照顾着她。
晚上……他有时候会跑去荣华阁和她一起睡,不过那时候她尚未及笄,他不能碰她,好几次都落荒而逃……
五年后的今天呢?
他说她是他的敌人,然后和云若双宿双飞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和云若双宿双飞呢?
她从不觉得,他对云若有男女之情。
“娘娘,你怎么了?”陈念诗伸手在她眼前直晃。
怎么说着说着话,眼神就发直了?
魏瑜醒过神来,突然叫道:“三妹妹。”
“嗯?”
“你说,我这个人……过去是不是太恃宠而骄了?”
“不知道啊,过去我又不认识你。”
“你这孩子,就不能说句场面话安慰安慰我吗?”魏瑜失笑道。
“我不会说场面话。”陈念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闪亮的小白牙。“但是我觉得,皇上对您一定很好。”
“何以见得?”
“若非如此,又怎能纵容你做了那么多寻常女子不能做的事情?”
魏瑜没有否认,自我反省说:“……或许,我的确太作了。”
“作?何为‘作’?”陈念诗听不懂。
“‘作’就是……不该自己操心的事情,瞎操心。”魏瑜说。
“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
魏瑜摇头,转而问她:“……对女子学堂,你怎么想?”
“我觉得非常好,极好啊!这个世上,要是所有女人都跟娘娘一样聪明——嗯,就算不能跟娘娘一样聪明,跟我一样就行,那么…肯定会有意思得多!”
“如果是你,你会愿意为了女子学堂这种跟自己毫无切身利益的事情,失去一切吗?甚至可能失去性命!”
陈念诗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是啊……我也不是菩萨。我只是个想跟夫君,孩子一起过日子的普通人……”魏瑜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谁料,陈念诗却一本正经地说:“娘娘,这话我说可以,您却不能说。”
“嗯?”
“我爹经常说,在其位则谋其政。您是皇后,不是普通人。我觉得您做的,正是皇后该做的事情。”
“是吗?”
陈念诗点点头。
魏瑜微笑,说:“好了,你没事,我就要去书院了。”
陈念诗点头。
“对了。”魏瑜凑近她。“注意着,背后有鬼。”
陈念诗知道她的意思,慎重地点点头。
魏瑜去书院之前,先去了一趟隐婵山庄。
她去跟傅九道谢。
也是巧了,李元景不在,就他在。
听魏瑜道完谢,傅九很大方地说,举手之劳,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