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倒谁?”
“礼部尚书,丁汝言。”姚念珍一字一句地说。
“丁汝言?”魏瑜挑眉。“你跟他有什么仇?”
“不共戴天之仇!”姚念珍那平板一般的脸上满是仇恨之色,麻子几乎都跳动了起来。
魏瑜想起陈伟业跟他说过的,她父亲为着名的大儒姚伯良,后来她父亲去世,家道中落,她出宫后再也没嫁人……
“不共戴天之仇,跟你父亲有关?”魏瑜问。
姚念珍点头:“当年,是他害了我父亲和哥哥,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可以帮你报仇。”魏瑜笃定地说。
丁汝言为吏部尚书,主天下官员考绩晋升之事。
他是裴英的弟子,李元睿早就想除掉他,只是一时没有接任的人选,要培养一个足以胜任的心腹也不容易,所以,丁汝言一直还稳居朝堂之上。
但是,那位皇帝陛下早晚会除掉丁汝言这颗大毒瘤。
所以,魏瑜敢向她承诺,她能帮她报仇。
“但是,”魏瑜继续说。“你要帮我做件事。”
“娘娘请说,只要念珍力所能及,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姚念珍的神色比魏瑜还急。
“成为金陵女子学堂的山长。”魏瑜说。
“女子学堂?”姚念珍神色一动。
“对。”魏瑜说。“自从我那道中宫奏笺发出以后,大禹各大重镇都设立了女子学堂。但是,没有一个能成功。”
的确如此。
禹州是天子脚下,算是做得最好的。禹州府特地在翔羽书院里设了女子学堂,然而,却没有先生愿意任教。
后来皇上下令,可以让学识丰富的女先生为女子学堂的老师。于是,后来终于有先生了。却鲜少有学生就读。
到现在为止,基本上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姚念珍有些难受地说:“是。金陵也设了个有名无实的女子学堂,既无先生,也无学生。”
魏瑜问:“念珍,你可知,我要设立女子学堂的意义?”
姚念珍看了看她,动了动唇,却没蹦出个字来,显然,她是不敢说。
“大胆说吧!什么妄图颠覆朝纲,牝鸡司晨,居心险恶之类的,什么话我都听过。”魏瑜说。
姚念珍见她如此坦然,若有所思地说:“很多人的想法……的确如娘娘所说。”
“我不想听‘很多人’的想法。”魏瑜正色道。“我只想听你的想法。”
姚念珍说:“学生虽有幸拜娘娘为师,但是,实际上,娘娘……并不喜欢学生。所以,学生能够亲近娘娘的机会,并不多。”
魏瑜稍稍有些愧疚。
两人面对面坐在软榻上,中间隔着一小几子。魏瑜便伸手给她斟了一杯茶。
“但是,棋品见人品。这些日子以来,娘娘教学生棋艺,学生虽愚钝,却也能看出娘娘的一二来。”姚念珍又说。
“哦?你说说这一二。”
“娘娘的棋艺高深,包容万象,变化多端,棋子起落,全凭心境,非常人能揣度。但是,念珍觉得,娘娘虽遭遇不平之事,却心境平和,全无杀戮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