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
楚老二和楚老三听得热血沸腾,跪地高声应诺!
丁薇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方信同楚七喜回门之后,她倒是欢喜多了楚家这么一支强悍战力。毕竟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和血腥,有楚家人保驾护航,总是让人更放心。
于是,她也就任由方信安排楚家人去泉州了。
这一日,眼见还有半月就是封后大典,早朝时候礼部官员就上皱折问询要按照什么规格。说实话,很多时候皇后虽然贵为一国之母,但大半尊荣还是依靠皇帝的宠爱。
西昊国史上,有位皇后因为不被皇帝所喜,却碍于朝臣的劝说不得不封,于是只给了个极简陋的仪式,别说祭天,就是命妇恭贺朝拜都没有。
但也有位贵妃同皇帝很是恩爱,晋升皇后的大典简直是奢华隆重至极。
所以,礼部官员不敢擅自决定,如今的皇上可不是先前司马家那些傀儡,凡事多问问,按照皇上的命令来,肯定不会有错就是了。
果然,公治明连奏折都没看,直接就道,“封后大典,要同登基大典一般,祭天大赦,三日大庆,文武朝拜,命妇跪迎!”
文武百官听的各个都是吃惊,虽然他们早知道皇上对那位农家女的宠爱,但这般隆重,还是实在太出乎意料。
几位阁老更是眉头紧皱,老实了一段日子的董阁老,更是眉梢儿都在隐隐跳动。
但不等他们几位说话,户部一位侍郎当先上前开口了,“皇上,国库已是没有多少存银了,马上就要到夏日了,要清理河道,加固堤坝,万一雨水大了,还要备出受灾时候的钱粮。封后大典…恩,实在是耗银太多…”
他的话没说完,但谁都听得出来反对之意。
公治明也是皱了眉头,但却依旧坚持说道,“大典一定要隆重,国库不够,可以从内库里调拨。”
一众文武互相看了看,都沉默了。
他们还能说什么,人家皇上都要掏私房银子贴补大典了,若是再反对,那就是纯粹惹皇帝不痛快了。
就在这样的时候,董阁老却是忍耐不住了,他想了想就一步跨出班列,挺直立脊背跪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他这个模样惹得群臣很是好奇,公治明眼角扫过那摞儿搁置的奏折,心里却是有数。
“董大人平身,有话说吧。”
董阁老却是不肯起身,磕头之后,这才禀告道,“皇上,公治家历来血脉稀薄,如今皇上开东昊盛世,后宫却空虚。为江山社稷,为东昊千秋万代,老臣斗胆请求皇上下旨选妃。”
他的话音落地,一众文武百官立时都瞪大了眼睛,有人惊喜,有人疑惑。惊喜自然是家里有闺女的,盼着进宫得皇上宠爱,一家人自然共享尊荣。至于疑惑的,那就是消息灵通的。好似先前隐隐听说过,皇上承诺丁姑娘只娶她一人。虽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以皇帝如今对丁姑娘的宠爱,谁也不敢说就是假的啊。
众人心里各自盘算着,就纷纷望向龙椅上的公治明。
果然,公治明眉头神色极冷淡,半点儿没有喜色。
“李侍郎方才说过,国库空虚,选妃封妃,后宫开销甚大。此事,还是等将来再说吧。”
说罢,他又扫了一眼董阁老,“董阁老一片苦心,朕心甚慰。”
若是聪明人,这时候就该听明白皇上的拒绝了,但偏偏董阁老不是不聪明,就是犯了倔脾气,死扛着不肯起身,再次磕头禀告道,“皇上,即便国库空虚,总没有皇家血脉和江山社稷重要。老臣斗胆,请皇上下旨在京城一地择选,不至劳民伤财,也赶得及在封后大典上一同册封。”
这些话虽然好似句句都在替皇上和江山着想,但实际却是再步步紧逼。
公治明这一次也不再为老臣留言面了,直接摆手道,“董大人起来吧,朕意已决,不必再说。”
方丞相也是赶紧出列说道,“这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以后再商议吧。”
可惜,董阁老许是觉得被折了脸面,这一次就是被皇帝厌恶也要做个铮臣。
“皇上,老臣是一片忠心为国。还望皇上恩准!”
公治明眼里已是有怒色浮起,脸侧的线条紧紧绷起。立刻又有另一位阁老上前劝慰董阁老,“董大人,皇上一定是另有打算。您还是赶紧起来吧!”
偏偏董阁老就是中了邪一般,死活不肯起身。
一时间朝堂之上,就有些乱了起来。
“啪!”一声脆响,龙书案上的一只白玉笔洗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也充分表达了帝王的怒火。
文武百官齐齐跪倒,眼角尽皆瞄向皇上,却意外发现皇上的神色居然很平静,完全意料中的狂怒。
正在他们惊奇的时候,公治明开口扔出了一句话,“朕当年受奸人暗害,伤及身体,不能人道。选妃进宫,多余!”
多余?多余!
一众朝臣们闻言,各个都呆如木鸡,不知如何言语。怪不得皇上独宠那个农家女,原来是“寡人有疾”。
一国之主居然不能人道,这消息说出去,简直能惊爆天下。更会成为其余几国的笑柄!
“这消息一定不能传出去!”
不等别人说话,董阁老就白着脸第一个开了口。
其余文武百官,如今恨不得伸手直接掐死他。若不是他一直逼迫皇上选妃,皇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如今是捂也不成,不捂更不成,进退两难。
“当然不能传出去,今日之事有一个算一个,谁敢透漏出去就是东昊之敌。”
一众文武都是急忙点头,末了小偷一样望向大殿四周。好在今日是小朝会,人数不多,护卫都在大殿外,就是秉笔太监都没在跟前,可谓是幸运至极。
很快,众人就散了个干净,殿外伺候的宫女太监,外加护卫都是看得疑惑。不明白一众文武都是怎么了,各个好似患了多年的便秘一般,憋得脸色通红,又不敢释放的模样。
不过,他们猜归猜,却是不敢问上半句。
但他们不敢问,可不代表谁都不敢问。
永福宫里,丁薇眼见天气好,兴致颇高,带了一众丫头们烤了些新奇图案的饼干,备着平日给安哥儿和二娃吃。当初做模具的时候,不知道林六在哪里寻的好师傅,刻出的动物图案各个都是栩栩如生,烤出的饼干也分外可爱。别说好新奇的安哥儿和二娃,就是丁薇同几个丫头多多吃了好几块。
正是热闹的时候,突然见得公治明过来,众人都是惊奇。毕竟哪日上朝都要接近晌午才散去,东昊百废待兴,需要文武百官商讨的政事很多,今日居然不过辰时末就回来了,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众人一边忙着伺候公治明换衣衫,倒茶,让座,一边拿眼睛去瞟风九,希望他能给些提示。可惜,风九今日不知是不是得了“低头症”,把脑袋埋在胸口,死活不愿抬起来。
众人无法,只能寻了个借口,连小主子都抱了出去。
丁薇见众人这般模样,有些觉得好笑。
公治明口味清淡,她先前特意做了写绿茶味的饼干,这会儿一边返检就一边问道,“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脸色还这么不好?吓得几个丫头都跑了,倒是我最可怜了,跑也跑不了,只能充作出气筒了。来,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嘎巴,嘎巴!”公治明嚼了两块饼干,清新香甜的味道让他神色好了许多,但依旧有些郁闷。
“方才朝堂上,董阁老提出在京都一地选妃。”
“什么?”丁薇一听就火了,“这老头儿,我到底是同他多深的仇怨啊?怎么就是处处同我作对!”
眼见心爱的小女子发火,公治明心里居然诡异的舒坦好多。
“半月前,他就上过奏折,我留中不发。没想到,他今日又提起,甚至长跪不起,逼着我答应。”
“让他跪,跪倒他入土为安。”丁薇恨得咬牙,谁听了有人提议寻一堆女人来分享自己的夫君也镇定不下来啊。
“那么多政事不帮忙处置就罢了,整日里就盯着后宫这点儿事,真是个老不羞!”
公治明也觉这话骂得痛快,哈哈笑道,“我也极想这么说,可惜总要顾忌老臣的颜面。”
丁薇恨恨咬了一块饼干,好似把董阁老的老胳膊老腿嚼碎了一般。末了看着公治明这般笑吟吟的模样,又瞪了眼睛,“别告诉我,你答应了!”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去的,听得公治明再次大笑出声。
“我怎么敢?我被缠不过,扯了个借口,以后怕是再没人敢提选妃一事了。”
这下倒是轮到丁薇好奇了,她赶紧凑到公治明跟前,催促道,“你快说,到底找了个什么好借口?”
公治明却是不再开口,只是抬手在自己唇上点了点。
丁薇翻了个白眼,恨恨在他唇上啄了一记。公治明哪里肯满足,揽了她的脖子重重吻了个痛快,末了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丁薇惊得差点儿掉了大牙,“你真的这么说?”
公治明难得孩子气的一摊手,“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一劳永逸。”
“哈哈,哈哈!他们居然都信了!”丁薇想起那些文武大臣们当时会是何等惊奇模样,忍不住笑的倒在软榻上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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