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风寒总要多将养两日,到时候,呵呵,兴许咱们的小主子就在姑娘肚里扎根了!”
古嬷嬷说着话,就抱着懵懂的安哥儿喜滋滋的往灶间去了。那里正是热气蒸腾,香气四溢。
云影正亲手熬着粥,见得古嬷嬷进来就道,“嬷嬷怎么来了,早膳马上就好。”
古嬷嬷摆手笑道,“不着急,主子还睡着呢。记得今日给姑娘煮碗燕窝,阿胶红枣汤也熬一些,可得好好补补。”
几个丫头虽然都是黄花闺女,但也不是一无所知,都是羞红了脸装作忙碌个不停。
古嬷嬷看得好笑,就道,“都害羞什么,你们也有嫁人的一日。赶紧把主子伺候好了,早早再填一个小主子。到时候你们也让主子指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一辈子平平顺顺不过了。”
几个丫头听得这话,脸色更红,跺脚不依。古嬷嬷也觉再说下去,几个丫头扔下饭锅跑掉了,这才抱着安哥儿去寻廊檐下的画眉鸟闲话儿。
人老本就话多,如今主子圆房了,眼见就又有小主子出生,古嬷嬷更是兴奋,于是欺负画眉不会回嘴,逮到人家就说个没完,烦的画眉鸟在笼子里上窜下跳也跑不出去。
待得丁薇同公治明终于起了身,众人都赶去伺候,古嬷嬷才意犹未尽的离开,结果画眉已是双脚朝天,满眼蚊香圈儿了。
都说人类可怕,原来老年人类才最可怕!
不说画眉鸟如何悲剧,只说丁薇从起了床,脸上的红晕就没消退过,几个丫头虽然极力装作没什么事,但不时对视一眼都是痴痴笑个不停。
至于公治明这个“凶犯”也没好到哪里去,被古嬷嬷拉着说了半晌的话,无非是乍然开荤,不能没有节制,否则亏了身子,后悔就晚了。
人吧,从来都是有对比才有幸福感。
果然,见得公治明尴尬的模样,丁薇立时觉得好过多了,抱了儿子一人一口分粥吃,很是欢快的模样。
公治明借口前朝还有事情要忙,好不容易躲开古嬷嬷的唠叨**,胡乱吃了一些就去光明殿了。
一众阁老们正在乾坤殿暖阁里吵成一团,皇上登基第二日就罢朝不理政事,这实在让人担心。是不是司马家的不良习性浸染在了皇宫的角落里,所以皇上也被熏陶的失了锐气。
这些人尤其以董阁老最气愤,他拍了桌子嚷道,“皇上的勤勉是有目共睹的,怪只怪那个女子出身低贱,就是不如闺秀知礼懂规矩。皇上是天下公主,怎么能霸着皇上,耽搁了上朝?”
“就是,董阁老说的是,还是要尽早再上奏折给皇上才好。”
当然也有人冷静一些,忍不住开口劝道,“董大人还是等等看吧,昨日小雨,兴许皇上真是染了风寒呢。毕竟这些时日为了登基大典,皇上实在辛苦,如今大事抵定,突然松了心神被外邪所侵也说得过去。”
“是啊,皇上年岁尚轻,贪些女色也是常理。左右最近也没什么要事,不如让皇上偷偷懒,我们也跟着松散松散。”
两方人马,你来我往,虽然没有争吵,但气氛也不是很愉快。岂不知公治明就站在门外不远处,听得脸色黑透。
先前也不是不知道这些阁老仗着资格老,又是掌控实权多年,多杀都有些忘了本分。但他今日因为装病愧疚,过来探看,才清楚知道,他们已经放肆到连自己的后院都要插手了。
想起以后,他想同妻儿吃顿饭,兴许都要被阁老指手画脚,他眼里的冷意就化也化不开…
暖阁里正是说笑的热闹,突然见得云伯乐呵呵走了进来,大半人都站起来行了半礼,就是方丞相同董阁老几个虽然坐着,但也拱手打个了招呼。
云伯连忙回礼,周全又谦恭,末了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把托盘送到董阁老身前。
众人都是疑惑,仔细探看那托盘上放了一只小小的茶罐,雕了花鸟图,很是精巧。但想要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却是根本看不到。
云伯笑呵呵亲手把茶罐取下来捧给董阁老,这才说道,“皇上方才特意吩咐老奴取了这罐子润喉茶给董大人送来,嘱咐董大人常喝两杯。”
“谢皇上赏赐!”董阁老立时起身跪倒,冲着永福宫方向磕头,末了起身却是得意至极。
他伸手摘了腰上挂着的那块上好羊脂玉佩,笑着递给云伯,“劳烦云老哥走一趟了。”
云伯想起小主子虽然小小年纪却是最喜欢搜集玉佩等小玩意儿,赶紧接了过来,客套两句就下去了。
留下董阁老享受着众人的艳羡目光,胡子差点儿都翘了起来。皇上登基后第一次赏赐东西就赏到了他头上,这是何等的宠信啊!
可惜,一直好似都在犯瞌睡的方丞相却是站了起来,淡淡道,“既然今日皇上养病,那就都散了吧。”
说着话,他就往门外走去。董阁老撇撇嘴,暗自猜测方丞相这是吃味了,毕竟他可是皇上的半个先生,如今自己得了赏赐,他却没有半点儿,心里能舒坦都怪了。
众人大半也想到了这一层,望着方丞相的背影,眼里都有些幸灾乐祸。
但方丞相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却是突然扭头扔了一句。
“董大人,皇上赐下润喉茶,想必是心疼您平日话太多了。”
说罢,他就一甩宽大的袍袖,施施然走远了。留下众人如同被秋风吹拂过的树叶,都是心头瑟缩。
董阁老更是脸色煞白,方才只顾欢喜得了赏赐,却当真忘了想想皇上的深意,如今被方丞相点出才猛然明白过来。
润喉茶?之所以需要润喉,就是因为说话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皇上嫌弃臣子太聒噪了。
要知道他可不是司马家那些酒囊饭袋,除了吃喝玩乐,事事不理,几乎傀儡一般。如今军权在握,初初登基,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哪里会喜欢一个老臣事事指手画脚…
“我家里还有点儿事,这就先告辞了。”
“呀,我都忘了,王大人约我中午喝酒,我也得走了!”
片刻间,众人都找了各种借口,脚底抹油溜了,剩下董阁老一个差点儿捏碎了袖袋里的奏折。本来还准备随时上承给皇上,如今看来暂时是不行了。即便他再想做个“耿直纯臣”,总得为家里的子孙后代着想啊…
“罢了,罢了,以后再说吧。”
老头子忍了怒气和颓败,到底还是妥协了,末了回去府里,一连三日都没出来。
公治明得了云伯的禀告,挥挥手就把这事扔去了脑后。
他做了多年的和尚,刚刚开荤,乍然尝到肉味,一时间简直是欲罢不能。正好趁着恼人的“苍蝇”飞走,赶紧享受一下难得的甜蜜时光。
于是,永福宫里,几乎只要丁薇出现的地方,必定会多个明黄色的身影。
众人先前还看得惊奇,后来也就麻木了。倒是丁薇被痴缠得又是害羞又是疲惫,免不得就绞尽脑汁儿寻些事情给这“情窦初开”的毛头皇帝忙碌。
先前那本伤残兵卒安置书,已经开始实行。前几日的登基大典,京都各处街道就都是负责城市清洁的兵卒们拾掇的。而城里也有了按点按站停走的公用大马车,几乎四通八达,大大方便了百姓出行。
至于邮路更是广受好评,如今再给远方的亲人寄信可不用四处托商行的车队捎带了,只需要送去城里专门的铺子,按照远近付上十几枚铜钱或者几钱银子就会有人接手。不但给凭条,还会给出限定日期,极力在规定的时日内送到,万一丢失,也有赔付。
每日里十几辆马车拉着书信和包裹从京都发往四面八方,随车还有退伍的兵卒们提刀握枪保护,寻常毛贼都不敢靠前。
不只百姓们满意至极,伤残兵卒们也是有差事养家糊口,就是那些大作坊和铺子,若是雇佣了退伍的兵卒,也会在税收上给予减免。一时间留在城里的退伍兵卒也成了香饽饽,争抢被雇佣回去。商贾们可精明着呢,雇了退伍兵卒,不但减税,还能保家护院,实在是一举两得。
如此这般,丁薇就不能再拿伤兵们“做文章”了,只好胡乱拿了前世那些“成功案例”救急。
果然,“以工代赈”,“纪检审核独立”等等听得公治明目光灼灼,“性”致大减。
女子天生对于政治就不感兴趣,丁薇前世也不过每日看看新闻,或者听论坛里的愤青抱怨两句,如今突然被当成了“先知国士”一样,不过两日就把肚子里知道的东西都倒空了。
于是,被逼无奈之下,她就撒娇耍赖,惹得公治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但他到底也没贪心,每日抓了方丞相同方信父子商讨,倒真的商讨出很多惠民利民和便于肃清吏治的政令,惹得满朝文武都是暗暗心惊。各个都是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手里的公务没有处置好,被扔到高速奔向富足的东昊战车之前,登上史书被天下百姓嘲笑千百年…
当然,皇子臣子们都在忙碌,丁薇也没有闲着。登基之后一月就是封后大典,各色朝服和首饰都要打制,还有繁琐的礼仪,真是折磨的她差点儿想撂挑子,直接不做这个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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