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这不正是她想开的点心屋吗!
程雪欣喜的忍俊不禁。李悦却误以为是在笑她自不量力,脸儿顿时烧了起来。
“娘要是觉得不行就算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真开。我就是……就是闲不住。”
原本欢喜的程雪听到这话,顿时无力扶额。她笑是因为庆幸母女间的默契,没想到被曲解成这样。
“你啊,永远都是自己脑补。娘笑、是因为娘自己也想过,本来打算看涮串屋的开张情况再定,如今你想做那就做呗。无论你爹去哪个府城上任,娘都给你们姐妹俩开一间。赚钱算你们的,赔钱算娘的,你们姐妹别有压力。”
“不用的娘,我俩手里有钱。”李悦释然一笑,“只要铺子装饰时娘帮我们张罗一下就好。”
自从父亲考中秀才后,母亲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姐弟几个零用。
从最开始的每月二十文,到现在的作坊一成红利。可以说他们几个根本不缺钱而且他们也从不乱花钱。吃喝穿、都由家里出,笔墨纸砚,也是家里,他们完全没有地方花。
攒着攒着,手里积蓄就不少,姐妹俩一起开个小店,完全绰绰有余。
程雪想想觉得靠谱,点点头应下,道:
“我儿长大、能独当一面,娘很欣慰。成,娘就不管了。开店、雇人全看你们,娘给你们出饮品方子,取点心名字。”
李悦闻言雀跃不已,随后又担心的问道:
“娘,我爹真的会到府城当官?听瑶瑶讲前三甲都是要进翰林院的。”
“不一定呢,娘就那么随口一说,具体还得等宫里旨意。无论你爹在哪儿,娘都支持你俩开铺子。”
“嗯,好,谢谢娘。”
“谢婶子啥啊?”庞瑶边问边走过来,福身一礼,“婶子,恭喜开张啊!刚才顾夫人还说呢,锅底儿的味道很香,三楼收拾的也雅致,她特别喜欢。”
顾家在京城的地位,类似现代的开国元勋。她口中顾夫人的丈夫,曾陪同皇上打江山、推前朝、并肩作战,一路血雨腥风。顾家在京城贵妇圈里,常年稳居c位,无人撼动。既然顾家都肯定了,铺子妥妥没问题。这也是为啥今天白氏让三楼只摆一桌的原因。再加上庞瑶的刷脸助攻,未来可期。
程雪笑着轻捏她的脸儿,把二楼交给她们,自己去后厨查看情况。厨娘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串串,青菜跟肉都用竹签串好,保证盘子里不缺货。
后厨每个人都在忙碌,在陶婆子的带领下虽然很忙,但却没有出错、没有受伤。
“二东家,牛肉、羊肉、鸡肉这些点的人多,可毛肚、心管这些就不行了。我们吃过知道好吃,可女食客们就……这么跟您说吧,京城吃内脏的基本都是平头百姓。”
像她这种在大户人家做管事嬷嬷的主儿,吃食方面不说跟主家一样,但也大差不差。如果那天不是晚上程雪邀请,打死她都不带吃内脏的。但真香定律虽迟但到,挺好吃。
这事完全在是意料之中,程雪笑着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没事,你让大家把准备好的那些内脏都串了,等下就能走货。咱收拾的干净、没怪味,只要尝过一次就不会再拒绝。”
“您的意思是……”
见程雪点头,陶婆子立马安排人开始干活。
很快过来俩跑堂的姑娘,把所有串好的内脏、每五根签子为一组,然后其他跑堂的姑娘们过来,拿去前面上菜。
程雪亲自端两组上到三楼,这边刚刚开始,至于上楼这半天做了啥、她不关心。
大方地走到桌前、放下,然后冲白氏、连氏,道:
“你俩爱吃的毛肚、心管串好了,我给你们端上来。”
话落,其他夫人、小姐全都瞪大眼睛,很明显都不敢相信。
连氏一时间不知所措,还是白氏反应够快,指着一旁另一口咕嘟的锅——
“放那里涮,熟了拿过来。”
“好。”程雪应声走去一旁涮串。
顾夫人眉头紧锁,面露难色道:
“怎么羽娴还吃上这个!牛肉不好吃吗?”
“是啊是啊,你吃这个我还……怎么坐这啊!”
口音有点辽东味道,但因为刻意避讳说“咋”、“啥”,所以说话有卡壳。
白氏得罪不起顾夫人,可眼前这位三品户部侍郎林谌松媳妇,她还是不用顾忌的。
“林夫人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吃我的、您坐您的,有什么坐不了呢?若我没记错,永乐十二年那会儿您自己讲得,说酱猪肝很好吃还对眼睛好。这才几年光景啊,就忘本了?对了,我这妹子也是辽东府的,不知林夫人老家是辽东哪里啊?”
如此不客气的正面硬刚,顿时让林谌松媳妇面红耳赤。刚来京城那几年,她是很实诚、不掩饰自己的出身跟老家。可后来发现都在笑话她,所以她也就刻意避免。
这几年她自认没有问题了,可怎么还能被针对!再看斜对面的顾夫人,一脸看戏的表情,仿佛与他无关一样。
毛肚、百叶等都已涮好,程雪端过来放在白氏跟连氏中间。
“林夫人是辽东哪里的啊?民妇老家辽东府平阳县、树山镇的,不知咱们离得可近?”
“哟,那还真近呢。”顾夫人随口应着,“林夫人家好像就是那个镇子。”
在场其他人除了连氏,全都颔首附和。
林谌松媳妇一时间无措,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道:
“对,老家是那边的,在林家村。”
程雪回忆一下,一脸牲畜无害的问:
“于家屯西面那个?被云庄子跟沈家村夹在中间的?”
“……啊,是。”
程雪点点头,笑着又道:
“我们住望河村。”
“哦,挺近,挺近。”
“近吗?”连氏蹙眉不解,她也在望河村呆过,附近的村落她都知道,尤其是于家屯。
如果林家村在于家屯的西面,那可离望河村老远了。
白氏轻笑,拿起一根签子、把毛肚撸到碗里,挑眉说:
“林夫人还不知道吧,我家小叔在望河村的学堂当过夫子,弟妹也在那陪同,呆了大半年呢,对那边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