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谦见众甲士倒了几人,又发觉徐濯埃摇晃踉跄,似已筋疲力尽,大叫道:“这群蠢东西!攻那书生!”
以徐濯埃体力,其实未必这会便乏了,只是他在背顾旸前,还跟那些甲士斗了片刻,那阵交手属实使他体力消耗不少。
众甲士听文谦此说,顿时从各个方向挥刀向徐濯埃身上砍去。苏见黎忙从二人身后纵身出来,舞鞭一架。铮铮数声,七八把刀劈在那紫鞭上,力道沉重,直把苏见黎压倒在地。如雁吓得大叫一声。
便有一名甲士纵身径来夺如雁,被顾旸刺倒在地,紧接着疾把双剑挥起,自两翼向中间,对准苏见黎身前那七八名甲士喉间轻而快的一斩。
文谦见他这一剑极轻,甲士们更是毫发无损,不禁冷笑道:“小贼,你这剑法是挠痒痒么?”
话音未落,“哐啷”“哐啷”几声刀落地响,先后倒下去六名甲士,喉间只有浅浅的一丝红线。
忽然,鲜血从各处喷薄如瀑。
文谦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恐惧。这却正是“武当太极十三剑”中的第九式“击”字诀,讲究的便是轻、快、狠。
苏见黎爬起身来,但觉肩头剧痛,侧脸看时,右肩胛骨上一道深深的刀痕,血迹染红了衣衫。好在顾旸出手及时,不然手臂难保。
顾旸望见阿黎受伤,忙道:“苏小姐,无碍罢?”
苏见黎从袖子里取出条手帕盖住伤口,疼得几乎要晕过去,但还是迷迷糊糊挤出句:“无碍。”
顾旸听她声音微弱,心中不安,但敌众近在眼前,只得说道:“你到我身后,切勿出来。”低头又见徐濯埃体力不支,俨然成了一个苗条的不倒翁,颠来歪去,全靠那点意念撑着,顾旸心想:“务必速战速决了。”
身前七八名甲士又持刀团团攻向徐濯埃,顾旸轻念道:“挂!托!穿!”双剑忽地下垂,已闪动到群刀之下,微微一架,再向下一垂,接着向上一托,那七八把刀顿时乱了章法,交错缠成一团。
顾旸疾把剑从侧翼提起,扑扑扑数下,交替在几个甲士的左胸前刺入、拔出、刺入、拔出,血珠乱溅之间,又刺倒五人。
这“穿”字诀的要领便只是轻、只是快,刺得不深,但恰到好处,一击致命。
单裳庄见三十名甲士只剩了一排十一人,转身便要开窗。苏见黎见他要逃,左手袖中忽地飞出七根金针。
只是她伤了右手,左手不便,那一排金针“咻咻咻”“当当当”都打在那窗户上。
单裳庄吓得坐倒在地,呆了片刻,又挣扎爬起。
苏见黎按捺不住,清啸一声,提鞭盈盈跃起,踩过那一排甲士头顶,直到单裳庄和文谦面前,文谦忙徒手迎战。
顾旸瞥见她被文谦拖住,急飞出一枚梭镖,正中单裳庄后腰。单裳庄腰力顿失,一头磕在墙上,重重躺倒在地。
“啊呀——”
知县大人的尖叫声突然响彻膳厅。
原来是他躺到地板上时,那梭镖被地板一压,又扎进他腰中几寸。
文谦侧头瞥见,面目随着他的叫声一皱,像也跟着他一起疼了似的,忙捂住眼,不忍直视。苏见黎趁机一鞭也打着他后腰,文谦扑在单裳庄肚子上,随之而来的是单裳庄的又一声尖叫。
此时徐濯埃却是再也支持不住了,软软瘫倒在地,顾旸早有防备,提气运功,右脚轻蹬徐濯埃肩头,坐落在地。
此时苏见黎不在,甲士们本可夺回如雁,只是都已杀红了眼。再者那是你知县大人的儿子,又不是我儿子,跟我有啥关系。甲士们便团团向顾旸和徐濯埃攻去。
顾旸急往徐濯埃脚心拍出一掌,徐濯埃整个身子擦着地面滑到了单夫人和春桃那边。春桃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声音,但趴在地上不动,只是装死。
众甲士见徐濯埃靠近单夫人,倒是投鼠忌器,便索性不管他,转攻顾旸。
顾旸一套“武当太极十三剑”已在方才用了一遍,此刻盘腿坐地,见众甲士围攻过来,心中已有盘算。
忽然瞥见苏见黎自甲士们身后奔来相助,顾旸忙喝一声:“阿黎,站住!”
众甲士中便有三人回头看去,尽被顾旸瞬息之间,手起剑落,砍颈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