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里,石子陵除了在南营处理军务,就是在家继续磨练摄魂大法。
自那天遭遇杀手袭击后,石子陵进出就一直比较小心,不过那个影子般的蒙面剑手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负责调查此事的许四海给出了“江东十三寨”余孽报复行凶的结论,石子陵听了只是一笑置之。
在他看来与许四海去争辩事情的真相并无多大意义,事实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反正以自己显露出来的实力,料想陈家那边暂时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这天石子陵正在营中与手下的几位千总在讨论攻防战术,石子陵将自己武道上的心得变通到了兵法上,一番侃侃而谈后,说得几位千总都大为佩服。
石子陵笑道:“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真的两军对垒时究竟是否管用还没有把握,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你们可别尽说好话啊,我可不喜欢拍马屁的下属。”
吴光说道:“石将军的战术想法别出一格,看似平淡无奇,却总是恰到好处,跟将军所演示的那套‘余家八式’很有些相似。我看用在两军对垒上,一定行!”
几位千总都同声附和,大家正谈得高兴时,有卫兵进来通报,说是马钰来了。
几位千总都知道马钰是石子陵的好友,来军营找他多半是有事商量,便一齐起身告退了。
石子陵将马钰迎入自己专属的营房内,问道:“今天到军营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马钰摇着折扇说道:“我是来看看你这个副将做得如何了,顺便问问你对十天后与叶真真的那场赌局准备的怎样了,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和叶真真好好地赌上一场呢。”
石子陵笑笑道:“我和南营中的将士相处的都还不错,刚才我还在与手下的千总们讨论几个新的战术的可行性呢。至于与叶真真的赌约么,说实话,我可没什么好准备的,输也好赢也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马钰一拍手中折扇,说道:“我就知道你还糊里糊涂的。子陵,你知不知道,你与叶真真的这场赌局,已是当下城中最最热门的话题了,各地的世家名流都纷纷涌进松湖城,要来观赏你们的这场赌局。”
“而城中的各大档口也都接连开出盘口,让大家下注赌你们两个的输赢。如此轰动一时的大事,你怎么可以对输赢无所谓呢?”
石子陵诧异道:“不会吧,现在适逢乱世,怎么还有这么多闲人喜欢看这种热闹啊。我和叶真真对赌,输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吗?还拿我们下注,真是无聊!”
马钰一脸的不以为然,说道:“叶真真是剑道大宗师公孙大娘的衣钵传人,一入凡尘,就隐然是年轻一辈高手中的领军人物。而你石子陵自横空出世以来迅速声名鹊起,先后击败多名高手,不但显示出超群的实力,更身怀神鬼莫测的异术,是最近风头最劲的年轻高手。”
“你们两个当今最受瞩目的年轻高手定在七月十五较量一番,怎么会不轰动一时呢?”
石子陵说道:“老兄啊,我们只是赌钱罢了,又不是生死相搏,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
马钰说道:“名义上虽然只是一场赌局,但从上次你与黄莺姑娘的对赌中,很多人已看出你们把各自的剑道武功融入在其中,其实这就是武道实力的较量。也就是说,这次叶真真对阵石子陵,比的主要还是武道实力。”
“你想想看,彩云轩的传人,一向很少卷入世俗纷争,叶仙子这次愿意亲自出手对付你,事关她本人以及彩云轩的声誉,又怎能不叫人期待呢?
“就算这样,这终归还是一场赌局罢了,我可不觉得输赢有多重要。看你这么起劲,不会也在我们身上下了赌注吧?”石子陵无奈地说道。
马钰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你知道我是从来不喜欢冒险的人,你的实力我绝对有信心,但赌术到底如何,我心中却是没底。”
“再说了,毕竟你的对手是叶仙子,换做别人,我自是无条件的押你赢,但既然你的对手是叶仙子么,嘿嘿……自然就不得不谨慎从事了,这个……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石子陵看着马钰,没好气地说道:“那我就老实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懂赌术,上次只是仗着一点旁门左道,侥幸与黄莺打成平手的。我看你是一定会下注的,是买我赢还是买我输,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马钰急道:“子陵,你虽然不看重这场赌局,但叶真真却未必如此。在上次演武场比武时,叶仙子就对你评价很高,我想她对这次的赌局一定很重视,毕竟这关乎彩云轩及她本人的声誉。你要是不能全力以赴的话,我可真担心你会输的哦。”
石子陵问道:“输赢真的很重要吗?”
马钰正色说道:“当然重要。你是我们松湖城的副将,又并非传统的五大世家子弟,如果你能战胜一代天骄叶真真,势必令所有人对我们松湖城守城军的看法有所改观。”
“现在战乱在即,大家都在积极争取各方的人力财力物力支持,松湖城有你这样一位年轻英才坐镇军中的话,会令外面很多实力雄厚的财阀大户愿意在财力物力上支持我们的,这对我们松湖城今后的发展大计来讲也是相当重要的。”
“所以,叶真真虽然是我心中的女神,我可还是希望你能赢的。”
石子陵说道:“不管外界对我有怎样的期待,我只是希望通过这次的切磋,能使我向着武道的巅峰再迈进一步。输赢真的不重要,我更期待的是过程,我相信叶仙子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马钰听了有些疑惑,说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告诉我你有几成胜算。唉,我也想向着武道的巅峰迈进的,可是日子还是要过的,难道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沉浸在武学的世界里发呆么?我可不相信叶仙子会和你这个怪物一样的……”
送走了有些失望的马钰,石子陵独坐在营房中,暗想自己真的是个怪物吗?
“自己的确经常会沉浸在自我的精神世界里独自寻找答案,但要想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要想探寻到生命潜能的无数种可能,需要思索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自己不过是在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罢了,别人把自己当做怪物还是神仙,管他呢。”
想到神仙,石子陵突然想起一事,上次王参将曾经说过,有一个什么回龙观的白胡子老道士把自己的“摄魂大法”称为上乘的道术,后来一直也忘了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现在有空,正好去问个明白。
于是石子陵便去找参将王胜。
王胜正在自己的营房里计算下个月的粮饷够不够发,见石子陵进来,连忙起身招呼。
几句客套过后,石子陵问道:“王参将,我记得你上次提到过有个什么回龙观的白胡子道士,说我在演武场里使用的是道术,可有此事?”
王胜说道:“有啊,回龙观就在我们南营的东面,离这里并不远。我有时路过,经常会进去看看这个老道士在不在。”
“这个老道士会看相,三年前我还是个千总,当时他给我看过相后说我一年内必定高升。果不其然,半年后我就升了做参将了。从此以后,每次我经过回龙观,就会看看他回来没有,在的话就会跟他聊上几句的。”
“那天你在演武场中的好几场表现我都看不明白,正好回来的路上经过道观,我就跟老道士聊了一聊,这才知道原来你施展的是道术啊。”
石子陵问道:“听你说起来,这位道长好像并不是一直都待在道观中的?”
王胜说道:“不错,这个老道士是个游方道士,一年中倒有大半年是在外云游的。回龙观不过是个破败的旧道观,平时并没有多少人去的,怎么你也要看相么?”
“对了,再过十天就是你与叶真真在‘得意楼’约好对赌的日子,是不是想向老道士求一卦问个吉凶啊?我可是早早买了你赢的哟。”
石子陵没想到连王胜也在他与叶真真的对决上下了注,只得笑笑道:“我是对这个老道士有点兴趣,要不要让他为我卜上一卦么,我还没想好。对了,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王胜说道:“他的道号好像叫空明子,不过一般大家都只叫他老道士或者白胡子。貌似回龙观里就属他年纪最大,所以一提老道士,基本就会想到他的。”
“哦?你说他在观中年纪最大,偏偏还常年在外游方,是不是他也是一位精通武道的高人呢?”石子陵问道。
王胜摇了摇头说道:“会点武功是一定的,这年头几乎人人都习武,但要说他是什么高人么,我还真没看出来。不过这个老道士确实经常在外游方,有时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不回来,所谓见多识广嘛,见识自然比我们这些人要高出一些的,要不他怎么会猜到你会道术呢?”
石子陵点头说道:“我现在正好有空,这就去见识一下这位老道士。”
王胜说道:“那我陪你去好了,我也蛮喜欢跟他聊天的。”
石子陵摆手道:“不用了,反正回龙观离得很近,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也许我还要找他看相卜卦呢。你去了,他不就知道我的身份底细了嘛。”
王胜笑道:“那也好,不过你一定记得让老道士为你卜上一卦,看看十天后那场赌局究竟输赢会如何,回来后可别忘了告诉我结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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