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来,张承天面色顿变。
张林喜眨眨眼,呐呐叫道:“修行?”
“修什么行?”
念痴大师的弟子微笑着合什说道:“出家修行!”
这话出来,张林喜顿时就跟被大铁锤打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陡然间,张林喜面色大变,失声怪叫:“出家!?”
出家两个字经过张林喜的嘴巴无限放大出来,台上所有人全都懵了,呆了,傻了。
所有人瞪大眼张大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出家!?”
梵星松身子一个抖索,露出绝不可能的表情,脑子都炸了。
“出家!?”
梵家上下更是惊得来不知所措六神无主,满是不信惶急切切,不停的叫着七老祖。
“出家!?”
五大战队陈林胜李贵明一帮人听说出家两字也是被吓得不轻。互相看看露出深深的无奈。
现如今这个形势,出家对于梵青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法子,也是最好的解脱。
只是,这辈子却是苦了梵科长。
现在这样,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五大战队总不能时时刻刻守在梵科长身边。
出家,也只能这样了。
“出——家!”
张承天一步前插,道袍已然发出猎猎风声。
只见着张承天站在念痴老尼身后冷冷说道:“念痴大上师。我儿媳妇有我道门张家,何需要再出家?”
“师尊说,青竹师妹尘缘已尽已了……”
话还没说完,张承天沉声叫道:“了不了你们说了不算。”
话一落音,张承天是声音又复高了三倍,沉声叫道:“梵青竹已经是我儿子的媳妇。”
“没人敢强自度我张家的人!”
话音起处,风雷之音大作传遍四下,那风雷音径自在帝皇宫上空激荡不休,尖锐啸叫久久不绝。
气氛突变,就连那天上的骄阳也似被张承天的滔天气势所震慑躲进了那云层之中。
现场的众多宾客们又一次被突如其来的颠覆性的翻转震得来说不出话来。
张承天的威胁如刀似剑,刀罡剑气纵横飞射,让人禁不住眯起眼睛,暗地里屏住了呼吸。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念痴慢慢地,轻轻的转过身来,对着张承天微笑说道。
“好叫承天道尊知晓,青竹叫了我一声师父。那她就是我的徒弟。”
“她也是我这辈子最后要度的一个人。”
念痴已经老得来没力气说出这话,而是由自己弟子带来传音。
这话出来,现场四下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每个人都被念痴老尼的话给震得不轻。
一个要度,一个不准。
看起来,又是一场大戏开演!
一个是一代传奇奇女子,一个则是当世道门道尊。
传奇对道尊,两个人相撞又会撞出怎样惊世的火花。
张承天沉着脸,面色不怒自威,冷冷说道:“念痴上师想来不是度人,而是捞人吧。”
说到这里,张承天嘴里的风雷之音又复高了三分,跟前面的的余音混杂纠缠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大,隐隐有闻钱塘浪潮生起的声响。
在众人的耳畔,那声音自海天一线间传来,渐有惊涛拍岸之势。叫人闻之色变,心惊胆寒。
念痴老尼却是不为所动,只是那褶子般的脸上多了一抹宝相庄严。
“承天道尊。你的目的无非只是想要你的儿子跟青竹结婚。”
“现在你的心愿已经了结。”
“何不卖我一个人情。”
张承天长身而立,单手负立沉声说道:“按理说你是长辈,更与我张家有恩。我张家欠你天大的人情。你所所指皆是法旨,张家悉听吩咐。”
“但是。你想仗着辈分高就要活生生拆散我儿的大好姻缘。这个,我不答应。”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更何况你是大上师。”
“这个人情,我不卖。”
张承天的声音夹着风雷咒,一声响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四千平米的巨大草坪上空那风雷之音越压越密,晴朗的天空径自黯淡了下来。
张承天的语气中不仅仅有最强烈的强硬,也有绵里藏针的犀利,说话有礼有节,带着不容挑衅不容拒绝的口吻。
道尊威严威猛如斯,令人心魂俱动。
这就是张家的底蕴。这就是张家的威势。
当一个人达到一个境界的时候,什么人情什么故交什么都是虚的。
实力代表一切,实力也决定了一切。
张承天携着刚刚号令天下道门千万弟子的余威,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不用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不怕你盛七小姐曾经有多么的风光无限,现在已成过往。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还看我张承天!
一瞬间,现场寂静无声,周围的人都被张承天的凌天威压所震慑,一个个噤若寒蝉。
念痴老尼轻轻眨眨眼,单手弯曲向张承天合什,嘴唇轻轻蠕动着。
身后的弟子机械而木然的复述起自己师尊的话语。
“师尊说,一失人身,万劫不复。”
这话出来,周围的人不由得都愣住了。
一失人身,万劫不复。
这是什么意思?
张承天轻轻嗯了声,顿时怒火滔天!
一失人身,万劫不复。这是出自宋代释道原《景德传灯录》。
当年须达长者发心为释迦牟尼佛建造只园精舍。在丈量地基的时候,佛陀看到地上的蚂蚁,就对须达长者说,这些蚂蚁从七佛以来都一直当蚂蚁。
要等到第八佛弥勒佛出世的时候,这些蚂蚁才会转为人身。
而弥勒佛需要再经五十六亿七千万年才到这个世间成佛,
这就是着名的七佛以来,犹为蚁子的故事。
意思很简单,好好珍惜人身,别等到了失去了人身知道人身的可贵。
念痴这话完全就是在教训张承天了。
张承天身为道尊,一听便自明白,鼻子一哼怒火冲霄,长空念说道:“人身难得今已得,大道难明今已明。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这首大气磅礴的诗词一出来,顿时间风起云涌,飞沙走石。
张承天一身玄衣道袍无风自动,猎猎朔朔齐飞,扯起老高,宛如飞天仙尊,气势滂沱,叫人看得双股打颤,径自有向张承天下跪的冲动。
这就是,道尊的真正实力!
念完这诗词之后,张承天一步前插朗声说道:“念痴上师,我张家的人我张家自己度。”
“不劳你费心。”
风雷之音狂起,夹着张承天施展出来不亚于佛门狮子吼的风雷咒,形成一股音波浪涛直冲那念痴老尼。
一瞬间,人们感觉就如同身处在那惊涛骇浪之中,周围都是那泼天巨浪,下一秒就会被打成粉身碎骨。
台上的人都被那巨大的风雷咒所震慑,耳膜鼓鼓,脑海里发出嗡嗡嗡的巨雷声响打得自己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眼前的张承天宛如那一尊盖世巨神,身子无限放大,几乎盖住了整个天空,叫人肝胆尽裂魂飞魄散!
这就是道尊真正的实力,太恐怖了!
在那风雷狂浪之下,念痴一帮人宛如一群卑微的蝼蚁,在张承天那金身巨神的威杀下簌簌发抖。
念痴眯起眼睛,慢慢地直起身子,如同圆寂坐缸的老和尚,慢慢地双手并拢,轻轻的向张承天合什行礼,从那干瘪的嘴里嘶声的念出一句话来。
“这么说。就是谈不拢咯?”
念痴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是相当的尖利,宛若夜枭一般的刺耳。
“主权不用谈。”
张承天神色肃穆无尽,肃声大叫:“也没得谈!”
念痴低垂着脑袋,褶子般眼睛慢慢抬起艰难的望向张承天,夜枭厉鬼般的嘶鸣再次响起。
“张承天道尊。倘若我今天一定要带走我的徒弟,你又要如何?”
张承天毫不客气毫不低调毫不一点点的隐瞒,沉声叫道:“我不答应。我龙虎山不答应。”
“我,道门不答应!”
三个不答应出来,张承天的傲世狂绝肆无忌惮的外放出来,狂霸天下。
众人宛如那风中的残烛,随时随地都会被吹灭。
念痴老尼怔怔直直的看着张承天足足十秒,忽然黯然垂目,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如同那濒死野兽发出最后的哀鸣,传遍全场,无限凄凉。
张承天站立原地不动,长身傲天,绝代雄姿映着头顶骄阳,宛如那天神临世,威风到了极致。
那舍我其谁的盖世豪情更是叫人颤栗不止。
张承天冷冷的看着那行将就木的念痴,目露一丝不屑,面带一抹嘲讽。
民国豪门,当世传奇,不过如此!
不过蝼蚁而已!
也就在这时候,念痴老尼轻轻握住梵青竹的手,轻声说道:“走吧。”
梵青竹一听,僵硬的身子冰冷彻骨,却是身不由已的跟着念痴走了。
众人一看,顿时呆了。
张承天面色一滞,顿时黑了下来,肃声凝凝:“站住!”
然而,念痴老尼却是根本不在乎张承天的话,仿佛把张承天视若无物,带着梵青竹直直往台下走。
张承天剑眉横挑,眼瞳中气机流转,星海深处滔滔威杀幻起一幕惊世浪涛。
自己当世道尊竟然被人无视无闻,这让自己生起了泼天巨怒。
当即间,张承天一步前插,沉声叫道:“拿下!”
命令一出,龙虎山弟子们齐齐而出,冲向念痴和梵青竹。
忽然间,一声佛号震彻天地。
“阿弥陀佛。”
“张施主,你这是要比人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