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提姆的证据确凿，但谨慎的布鲁斯还是自己前往韦恩大楼第十三楼一探究竟，但看到满屋子猫头鹰法庭的物品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失误。
猫头鹰法庭，这个流传于哥谭的古老传言若是真的，那么到底他们存在了多久，又害死了多少人，隐藏了多少罪恶呢。
只是想到这些，布鲁斯就感觉到了心底发凉。
韦恩大楼中不存在的第十三层，布鲁斯不认为作为这座大楼的创始人艾伦·韦恩会不知道这里的存在，可到如今，这里竟然成为了猫头鹰法庭的老巢。
布鲁斯不禁想起艾伦·韦恩曾经建立了一个打造哥谭风景线发基金会，一百五十年来，资助和建立了不少宏伟的建筑，平均每十年就会建立一处。
布鲁斯查阅了那些建筑的名单，并一一进行了调查，毫无例外，它们都成为了猫头鹰的巢穴。
猫头鹰这种鸟类的习性就是从来不自觉筑巢，它们只会在敌人的巢穴中筑巢。
“阿尔弗雷德，艾伦·韦恩是对的，还有他的儿子亨利·韦恩，那个修建了第十三只石像鬼雕像的人，他应该也知道这一切。”布鲁斯沉重地对着自己的管家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老爷？”
“猫头鹰法庭，就在我们家里。”布鲁斯低声说道，蓝眸中满是阴霾，“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在我们的脚下。”
在爆炸的烈火之中，猫头鹰法庭的利爪毫无感情地看着火光。
“蝙蝠侠，猫头鹰法庭宣判你的死刑，即刻执行。”
布鲁斯突兀地失踪了，找不到他的任何痕迹，他消失在哥谭之中，就像一滴墨水消失在大海中。
哥谭警局上空的蝙蝠灯已经亮了整整一周，天台上的戈登局长叼着烟等待着他的老朋友，可是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出现。
戈登知道，今天，蝙蝠侠也不会再出现了。
蝙蝠侠从来没有消失那么久过，久到大家都觉得他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死在了不知名的地方，这让长期位于蝙蝠恐惧下的罪恶们都有些蠢蠢欲动。
可惜的是，蝙蝠侠的继任者们并没有消失，他们在搜寻蝙蝠侠踪迹的同时，也在打击任何敢在这个时期出头的罪犯。
绝不能让罪犯们明白这是一个机会，不然的话，整个哥谭都会乱起来的。
蝙蝠洞内。
提姆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数据快速流淌的屏幕。
布鲁斯是在调查猫头鹰法庭时失踪的，和那个传言中的猫头鹰法庭没有关系，他是不相信的。
问题就在于，没有人能找得到猫头鹰法庭。
“可恶！”提姆狠狠地砸了一下桌面，有些颓唐地低下了头。
可是，没有一点线索，就要放弃布鲁斯吗？提姆做不到。
他向自己的杯子摸去，却摸了个空。
提姆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几天几夜的不合眼高强度工作让他连露出惊讶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
“去休息一下，提姆。”迪克轻声说道。
说实话，他跟提姆比起来好不到哪里去，但他是大哥，必须负起大哥应该担起的责任。
“我……还可以……”提姆默默地伸出自己的手。
迪克叹了口气，自己喝掉了手中杯子的咖啡，简直苦的直达灵魂，令他都清醒了几分。
“你的口味实在太苦了……”迪克忍不住抱怨着。
看着迪克喝完自己的生命源泉的提姆哀怨地看着他，“你明明可以不喝。”
“你真的得休息了。”迪克看到了提姆的拼命，而且他的疲劳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开着人格面具辅助调查的提姆看向迪克和自己同款的黑眼圈，无言了。
咱大哥不说三弟行不。
“对了，卢卡斯呢？”提姆问道。
“大概是因为现在庄园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卢卡他说自己要出门散散心。”迪克说道。
他自然地说出了卢卡斯的昵称。
“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吧。”提姆看了一眼蝙蝠电脑上的时间。
夜幕已然降临。
卢卡斯漫步在哥谭的街头，这里的一切都和两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卢卡斯，你有什么想法了吗？”霍普问道。
“还没有。”卢卡斯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对于猫头鹰法庭的熟悉绝对不只是听到他们的传言那么简单，我们之间应该某种更深的联系，只是……”
他捂住头，自言自语道，“我必须要想起来。”
卢卡斯在灯光下站定，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
在卢卡斯身后，几个小混混早就看上了孤身一人以及衣着不凡的卢卡斯，见他似乎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些混混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慢慢从后背接近卢卡斯。
黑暗处飞来一把罗宾镖，直直地擦过了混混的脸颊，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还不快滚。”黑着脸坐在墙头的罗宾居高临下，冷冰冰地说道。
罗宾又换了一任的消息早就被这些街头混混获悉了，和前任罗宾不同，这一任罗宾下手狠辣，要不是他还是给手底下的罪犯留一口气，不然的话，真让人怀疑他就是冲着把人打死的目的去了。
这些滚刀肉就是怕这种狠的，在罗宾看死人的目光下，他们连忙灰溜溜地逃走了。
“罗宾？”卢卡斯抬起头看向罗宾。
罗宾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卢卡斯面前，硬邦邦地说道，“这几天哥谭晚上很危险，你不该在这里。”
虽然卢卡斯现在弱的让达米安怀疑另一个自己，但自从那个握手之后，达米安就把这个异世界的弟弟划分到自己的领地里了。
就算弱，那也不能让其他人欺负。这是傲气的达米安的底线。
“那就陪我逛逛吧，罗宾。”卢卡斯垂眸，浓密如小扇子的睫毛搭在那双苍穹般的蓝眸上，苍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更显惨白。
这张脸融合了超人和蝙蝠侠长相的优点，卢卡斯自带的忧郁气质更是点睛之笔，可惜这里唯一能欣赏的只有十岁的达米安而已，而长得好看并不能在达米安这里获得优待，毛茸茸才行。
于是，达米安丝毫没有为眼前的美貌所打动。
“不要在这个时期给我们填麻烦。”他冷冰冰地说道。
布鲁斯长时间的失踪让达米安陷入了焦躁之中，他第一次开始考虑布鲁斯死亡的可能。
“这家伙也太过分了！”霍普愤愤地说道，“明明卢卡斯你也在想办法啊！”
“那还真的不巧，关于猫头鹰法庭我确实有印象。”卢卡斯说道。
他的话让达米安多米诺面具下的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什么意思？”
“我想起了纯白的迷宫，流着黄金的池水，以及巨大的猫头鹰雕像。”
“迷宫……”
“你有什么头绪吗？”卢卡斯问道。
来到哥谭也不过两三年的达米安抬头说道，“你反而问起我来了，不过，你所说的场景据我所知并不在哥谭中。”
“但……”他顿了一下，“如果你的记忆属实，这样的地方真在哥谭的某一个地方的话，那只可能在下水道。”
哥谭的下水道四通发达，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修缮和扩建，哪怕是蝙蝠侠都不能说自己完全了解地下的哥谭。
哥谭，下水道内。
阴冷的空气被轻巧的脚步所牵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响起了男孩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为什么非得跟来？嗯？！”
可惜卢卡斯不会被达米安的凶恶给吓到。
“我想到的线索，我当然要自己确认。”
想要找到布鲁斯是一回事，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也想找到自己这一部分的记忆，直觉告诉他，这很重要。
“tt。”达米安不耐烦地咋舌，但最终还是默许了卢卡斯的行为，甚至看他微微皱眉时，还扔给他了一个简易空气过滤器。
这些小道具都是罗宾腰带里备着的，达米安一般用不到。
“艾伦·韦恩的尸体就是在下水道发现的。”卢卡斯接受了达米安别扭的好意，尽管他其实不是因为臭味皱眉的。
毕竟他都可以对尸臭味熟视无睹了……
在装上过滤器后，卢卡斯的声音变得闷闷的，“你不觉得的这一起一百多年的案子和今天布鲁斯的失踪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父亲才不会死在这群阴暗的小人手里呢！”达米安的脚步忍不住越来越重，在管道里溅起一大片污水。
卢卡斯再次感到了两个达米安的区别，眼前的这个稚嫩且带着一丝天真，可……也充满着勃勃的生机。
这样情绪外露的达米安还挺可爱的。卢卡斯大不敬地想着。
“当然。”他恰到好处地跟在达米安身后，“我也不觉得布鲁斯会死在猫头鹰法庭手下，我举着个例子是想说明，我们或许找对了地方呢。”
但卢卡斯和达米安都明白，要在复杂的哥谭下水道系统里找到猫头鹰的老巢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除非他们的运气足够好，比如……现在。
看着这个巨大的白色迷宫，兄弟两个的瞳孔都紧紧地收缩了一下。
“这……和我看到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卢卡斯喃喃道。
达米安眯着眼睛看着迷宫的入口，这看起来就像一个甜蜜的陷阱，但……
达米安刚要上前，他的手腕就被卢卡斯抓住了。
“这实在太冒险了。”卢卡斯严肃地说道。
若布鲁斯真的被困在这里面，那么就他和达米安两个人可以成功救出布鲁斯，然后全身而退吗？怎么想可能性都很小。
要是站在这里的是怪盗团，卢卡斯怎么说都要进去看看的，但现在……他看向迷宫入口，他感受到一丝晦暗的气息从里面逸散出来，带着香甜的味道，诱导他踏入其中。
看在卢卡斯找到关键地点的份上，达米安还愿意和他解释一下，“父亲已经消失一周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人类不能不吃不喝那么久，哪怕那个人是蝙蝠侠也是一样的。
“我一定会救出父亲。”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卢卡斯定定地看达米安。
布鲁斯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桀骜如达米安也会为他折服。
或许，他不应该受限于狂笑的阴影，去认识布鲁斯蝙蝠侠的那一面。
[吾即是汝，汝即是吾。
汝于此，得崭新之契。
契正所谓，解脱束缚之救世之翼。
吾，教皇面具诞得浴祝福之风，为邀往救赎，更添助力……]
心底的声音适时响起，卢卡斯愣了一下。
原来契约迟迟不出现，不是布鲁斯不愿意和他建立联系，而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全部的布鲁斯。
感受自己与布鲁斯淡淡的联系，卢卡斯勾起嘴角，眼睛亮亮的。
“你又在想什么？”达米安皱着眉头看着他，都不知道这人突然之间在高兴什么。
“我想我们可以准确地找到布鲁斯了。”卢卡斯说道，“用更安全的方式。”
卢卡斯和达米安身上的定位器突然失效了，原本昏昏欲睡的提姆垂死病中惊坐起。
“卢卡斯他进入了异空间？！”提姆十分惊讶，“还和达米安一起？”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布鲁斯失踪的时期，卢卡斯竟然会选择进入异空间，而且还是和没有觉醒人格面具的达米安一起，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太好了提姆！你还在！”霍普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窗外传来。
提姆连忙打开窗，把霍普放了进来。
“卢卡斯和达米安进入了异空间，到底发生什么？”他问道。
谁知听了他的话的霍普露出了十分懵逼的表情，“啊？”
霍普惊叫道，“卢卡斯把达米安带进了异空间？！”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提姆忍不住扶额了，“那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卢卡斯要我告诉你，失踪的布鲁斯很有可能在下水道！”
“下水道？”提姆睁大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
单片眼镜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在身边出现，最终都汇聚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