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哥应该是一个人,而不是其它什么物种,否则可能跟我一样无法修炼人类的心法。
另外他在修建方面好像很有天赋。
任冉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下这两点,当然,这些目前还只是猜测,留待以后慢慢验证。
接下来任冉并没有又沉浸到修炼当中去,之前人哥过激的反应给她敲响了警钟,让她意识到人哥他还是一个孩子,天真,敏感,且极度缺乏安全感,需要更多的关注。同时她还认识到,修仙只是这个世界的一种生存方式,却不是生活的全部,修炼要用心没错,可因为修炼就将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忽略了,这也是不可取的。
说起来,这一阶段她一直沉浸在修炼当中,对鸟妈和人哥都太过忽略了,这样很不好。
如何多多进行亲子互动(大雾),如何积极联络兄妹感情,任冉想了很久。
人哥方面还好说,她可以继续教他学习文字,再适当讲点童话故事,做点小游戏什么的,虽然她其实并没有过带孩子的经验,没看过猪跑但总吃过猪肉哒,想来差不多就是这些。
可鸟妈那边该怎么办呢?
修真生活真是太简单了,完全不需要铺床叠被、洗衣做饭,让她都没法尽孝。
咦,尽孝也不仅仅指洗衣做饭什么的啊,捏肩捶腿也是其中一种啊!
想到这里,任冉眼睛一亮。
这一天晚上任冉特别热情,教了一些字后还额外给人哥唱了一首儿歌,并教会了他怎么玩两只小蜜蜂。鸟妈那里,咳咳,鸟妈的肩膀和腿跟人类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不好捏也不好捶,因此任冉在这个意义上引申了一下,帮鸟妈清理羽毛!
别说,鸟妈这早出晚归的在外面奔波,还真带了点不起眼的小东西在身上,其中有条虫子,还是一条绿莹莹、圆头圆脑,且长了一双好大眼睛的虫子,看上去非常可爱,便是任冉这种一看到虫子就害怕的人都喜欢上了它。
任冉发现人哥对它的兴趣也非常大。
这一点不是从人哥的表情上看出来的。也许是因为被鸟妈带大的缘故,人哥的面部表情一直相当匮乏,经她教导过之后略有改善,但大多数时候他的情绪还只是靠双眼来表达。此刻人哥的双眼特别的亮,特别的专注,就像跟当初刚一看到她的时候一样。
算起来以人哥现在的年纪正是喜欢这只稀奇古怪的玩意的时候吧,任冉有意地引导人哥逗弄起来它来,玩着玩着自己也是兴致盎然,连把给鸟妈清洁羽毛这件大事都给忘了。
怎么说呢,这只虫子真是太好玩了,非常的……怎么说呢,非常的人性化。任冉觉得自己可以很轻易地分辨它的表情。一开始它将它从鸟妈身上捉下来的时候,它的表情是意外的;后来她跟人哥逗弄它的时候,它是不屑的;她跟人哥不停地逗弄它,它的表情又变成了隐忍;而后来似乎朝鸟妈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它的表情就变成了苦逼。
生动得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这种萌物必须养起来,哪怕没有人哥的因素也要养起来!
当然了,既然人哥也喜欢,理所当然的这条虫子就要归他养。
任冉觉得吧,现在她们好歹也是修士,算初步走上修仙的道路了,养活这么一条虫子应该不成问题才是——反正储物袋里有的是各种草药,再不济他们还有精元丹,总不至于把这条虫子饿死。
任冉找了一个透气的玉盒来安置这条虫子,可她把这个玉盒递给人哥的时候,人哥却坚决地推拒了。
“冉儿也喜欢,冉儿养。”
人哥简洁,但非常坚定地说。
任冉几乎要落泪了,她发现今天自己又一次狠狠地被人哥刷了一次好感度,可耻的是她爱极了这种感觉,被一个小孩心疼,太窝心了!
然后任冉才意识到人哥叫了她的名字。
这是人哥第一叫出她的名字,以前都直接说你。
可为什么偏偏是冉儿呢,怎么也得是冉姐、甚至冉姨吧,任冉有点心虚。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小身板她又淡定了,冉儿就冉儿吧。
“为什么会叫我冉儿呢?”
任冉不再纠结于这个称呼方式,但还是这么问了。
她的确教过他自己的名字,但也只告诉她自己叫任冉而已,她很好奇冉儿这个称呼到底是怎么来的,她隐隐有种猜测,这种猜测让她激动万分。
果然,人哥回答说:“我记得有人这么叫过我,也像你一样唱歌给我听。”
“那你记不记得那个人叫你什么?”
任冉放轻声音,小心地问,生怕惊跑了他的记忆。
人哥偏头想了很久,才不确定地说:“ge……儿?”
歌儿?
鸽儿?
还是哥儿?
任冉有些失望,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
人哥离开家的时候想必很小很小,不然也不会跟鸟妈学了一嘴鸟语,婴幼儿的记忆难能可贵的,能记住这些已经是奇迹,只怕还是今天晚上自己那个儿歌勾出来的。
现在她至少能够确定人哥以前是在人类社会呆过的了,这已经是一种收获。
收拾好心情,任冉欢快地跟人哥说:“那我也叫你ge儿,好不好?”
“不要。”
人哥坚决摇头:“要叫哥。你是妹妹,鸟妈是妈妈,妹妹要叫哥哥‘哥’。”
任冉抹脸,自己之前教得太好了,现在忽悠不过来了。
哥就哥吧,他的确也就是自己的哥哥。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今生今世,他就是自己的哥哥,这一点从自己第一眼看到他就已经认定,哪怕她们之间也许其实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哥,”任冉讲话题重新转回虫子身上:“这只虫子你养着,我想玩的时候找你要也是一样的。”
“不。”人哥坚定地否决:“冉儿养着,我想玩再跟冉儿要。”
兄妹俩推来让去的,鸟妈看不下去了。
之前她一直卧在一旁,闲淡地看着他们玩这只虫子,这时候她站了起来,长长的鸟喙伸到她们中间轻轻一拨,盒子被拨到了任冉那里去。
任冉傻眼了,而后默默地在心里控诉:鸟妈你也太偏心了,就算我才是你亲生的,也不能偏心成这样好吗!
自然,那些都是戏言。
任冉估计,鸟妈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自己比人哥小。然后想了一会儿,她就按鸟妈的意思做了。
鸟妈是妈,适当尊重它的权威性是必要的,再说就像之前他们自己说过的,无论养在谁那里都可以随时讨来玩,反正他们形影不离,一天到晚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