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竟如此惨重！”夏琪俯视着身下的国民，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动容。
即便她已经不再是九蛇的皇帝，即便女儿岛的人没有获得新世界的船票，却依然无法直视王国覆灭的惨状。
“这不是当然的么，毕竟对手是我们啊，九颗脑袋的怪物！”克里斯托弗冷声回道。
单个海贼团，竟然延续了八百年，比大部分王国的历史都要悠久，而且还是全部由女人组成的海贼团，这种异类早该消失了！
“滴答！”
一滴滴口水不断从九头王蛇的嘴角滴落，打在地面上，顷刻间挥发成了绿色的气体。
速度之快，几乎接近音速。
“我……”
“好难受……”
“救命……”
扑通！扑通！
周围的人，无论是红心海贼团，还是女儿岛的人，全都一脸痛苦地掐着脖子倒了下去。
无差别的攻击！
夏琪周围大多是红心海贼团的成员，九蛇的人寥寥无几，于是她毫不犹豫选择了最高效的方式。
“这是，中毒了？！！”
克里斯托弗连忙后退，同时屏住了呼吸，却发现由于距离太近，皮肤已经慢慢变成了绿色。
看来已经晚了！
“连自己人也不放过，终于暴露海贼的本性了么。”
“本性？不知所谓的小鬼头，你又能明白什么，为国死战才是九蛇族的归宿。”
“嘁，这种哄小孩的话，也就只能骗骗这些蠢女人了！”
“至少，你已经不能阻止我了，不是吗？”
作为海贼，夏琪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否则她当初也不会加入洛克斯海贼团，最后又因为雷利，背叛‘同伴’了。
反正都要死，如何死的更有价值，才是这些九蛇国民应该考虑的事！
聪明人之所以聪明，是因为他们懂的权衡利弊，总是作出正确的选择。
“那可未必！”克里斯托弗洒然一笑。
夏琪的毒非常致命，但却不是直接作用于神经，让人失去行动能力，而是通过血液循环使心脏停止跳动。
恰好，
他的心脏不在自己身上。
嗯？！！
似乎发现了克里斯托弗的异常，夏琪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没想到，特拉法尔加·罗竟然如此残暴，就连手下重要干部的心脏也不放过！
“呵～”
夏琪冷笑道:“这才是海贼的本性吧，哪怕同在一条船，互相之间也不会有半点信任。”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种行事作风，和她曾经待过的洛克斯海贼团简直如出一辙。
因为利益聚集在一起的怪物们，抱着最大的警惕，把彼此当成最大的竞争对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野心！
“随你怎么想吧，提醒一句，这里也空空如也哦！”只见克里斯托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在他看来，这不是束缚，反而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是只有红心海贼团的干部才能享受的‘福利’。
只要心脏和大脑安全，其他器官都可以替换，几乎相当于不死之身！
至于生死受制于人，
强者掌控弱者的生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何况是他追随的船长，那就更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当一个海贼团，所有干部都能为了目标悍不畏死的时候，才能迸发出最强的力量！
和巴兹尔·霍金斯的能力比起来，他们的船长可要温和多了，只要罗还活着，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你还挺容易满足的。”
看到克里斯托弗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夏琪满脸黑线，当即嘲讽道:“你们船长不愧是极恶世代，真是有够恶劣的！”
本来她还奇怪，一群推进城的罪犯到了红心海贼团，怎么像突然转性了一样，变得其乐融融。
现在终于有答案了！
就连在关键时刻，利用罗的身份运作一番，挑拨红心海贼团内乱的想法也落空了。
也对！
以苏目千河的性格，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看来早就留下了后手。
只是……
对方对待蝼蚁的态度，未免太稳重了点，强者的气魄都喂狗了！
“有什么区别吗？”
“洛克斯海贼团用利益捆绑船员，罗杰海贼团用情义捆绑船员，海军用正义捆绑士兵。”
“相比这些低级的捆绑手段，对死亡的恐惧，才是快速组建团队的最佳方式！”
人心不齐，这是任何一个势力都会面临的问题，特别是红心海贼团这种极速膨胀的海贼团。
克里斯托弗曾经做过一段时间船长，所以很清楚大多数海贼的桀骜难驯，以及让他们乖乖听话的艰难！
海贼的心是飘零的，他们是比其他人都疯狂的亡命之徒，在出海的那一刻，就把命运交给了大海。
罗的策略很简单:
让干部控制核心成员，核心成员控制普通船员，而他只要控制干部就够了。
“说的没错！”
克里斯托弗身后不远处，科兹莫手持长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解决了？”
“费了点时间，不过总算是圆满结束了。”
科兹莫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桑达索尼亚浑身被鲜血侵染，依然瞪大了双眼望着这边。
那种眼神，
无力，绝望，不一而足！
可惜，现实总是如此的残酷，她已经死了，死人是无法阻止自己的。
“…伤口很少。”顺着科兹莫的视线，克里斯托弗发现了失去呼吸的桑达索尼亚，淡淡点评道。
“那个女人很强，除了几道致命伤，发挥空间有限。”
科兹莫知道克里斯托弗的意思。
但凡被自己杀死的人，每一个身上都有着密密麻麻的洞口，死状凄惨至极，所以才被称为‘凶刃’。
但他却不是刻意如此，而是由对手的实力决定的，对手实力越强，他伤到对方的次数越少。
桑达索尼亚的实力很强，还掌握了类似生命归还的体技，见闻色霸气也十分熟练，避开了大部分斩击！
“那倒也是。”
克里斯托弗点点头。
自己对付玛丽哥鲁德的时候也是，即便有罗出其不意帮了一把，在偷袭的情况下也没能干掉对方。
生命很脆弱，也很顽强！
……
另一边，
“桑达索尼亚！”达丽斯身体一怔，呆愣在了原地，悲伤的情绪止不住地蔓延。
这股情绪不属于她，而是被她压制的汉库克。
那个可怜的女人正疯狂冲击她的灵魂，企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实力差太多了！”
罗皱了皱眉，算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虽然没有听见心声的见闻色霸气，但魂魂果实的能力让他可以清晰感知到所有人的灵魂波动，根据波动的情况判断对方的情绪和状态。
达丽斯毕竟有着乔伊波伊的两道灵魂之一，是和路飞同等的天赋怪，在意志方面无人能够匹敌。
相比起来，汉库克则要差了不少，实力到大将候补一级就是极限了。
本以为桑达索尼亚的死，会让汉库克有所突破，现在看来，明显是自己想多了！
“杀～了～我～”达丽斯一字一句说道，泪眼朦胧的眼睛充满了绝望。
无奈的抉择。
就像在鱼人岛被初代鬼彻控制的索隆，这是汉库克最后的反抗，是只有死亡才能挣脱的枷锁！
“抱歉～”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北海的第一次见面，‘三郎岛’两个月的朝夕相处，因为他们导致普宁斯被海军毁灭时的嚎啕大哭。
还有……
对方询问自己，是否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时的希冀！
罗忽然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汉库克。
她可能并不在意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以及无休止的尔虞我诈，虽然活在这个世界，但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是自己把她送去了那片战场，让两道灵魂历经数百年浮沉再一次相遇，让达丽斯苏醒了过来！
错误的时间……
他不该在路飞敲响解放之鼓时打开那道门。
自己太想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直面现实，汉库克有逃避的权利。
或许这也是达丽斯最初的想法，她并不想再次醒来。
她和路飞有着同样的迷茫，不知道自己是乔伊波伊还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才会选择在无风带成立一个只有女人的国家，并且组建九蛇海贼团！
是与世隔绝，也是对自我的限制。
“呵，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感伤了。”随即，罗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世上没有后悔药，而且事情已经发生，虽然结果不太理想，但现在还没到下定论的时候。
“据说，当一个人回忆过去的时候，就是他下定决心要忘记的开始。”
对此，达丽斯很有经验。
她最后一次回忆d之王国，是在那个巨大王国轰然倒塌的时候，而罪魁祸首正是乔伊波伊的另一道灵魂，也就是她自己。
“是么！”
“既然如此，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没有神，只有不近人情的海贼！”
下一刻，罗一脸淡漠地斩了过去，没有丝毫留情。
铛！
金属的碰撞声响起，鬼哭斩在达丽斯的手腕上，没有留下半点伤痕。
对方的身体素质已经提高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哪怕不动用武装色霸气，也能够抵挡利刃的切割。
呜呜～
刀刃的震动尖锐刺耳，仿佛有什么人在哭泣一般。
与此同时，罗的身后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那是属于露娜利亚族的火焰！
“黑刀？！！！”
达丽斯瞳孔紧缩，这一幕她很熟悉，在遥远的过去，她曾有幸目睹过一位大剑豪炼成黑刀的全部过程。
但那需要强烈的情感共鸣。
这样的共鸣，不应该出现在罗身上！
他只是一具傀儡，就连身上的d之意志，也成为了苏目千河领悟鬼道的养分。
露娜利亚族？
灵光一闪，看着罗背后熊熊燃烧的火焰，达丽斯终于明白了过来。
d之意志存在于血脉中，是哪怕死亡也不会断绝的执念，而露娜利亚族的火焰则是这股意志的催化剂。
两者相互相成，它们的结合会诞生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是只存在于理想中的效果，为此，八百年前，乔伊波伊特意为露娜利亚族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使命。
能帮助神的种族，自然配得上‘神’之名，在乔伊波伊逝去后，他们也引起了天龙人的觊觎。
于是，天龙人夺取了他们的生命之火，企图用这种方式度过时代更替的危机！
而唯一‘幸存’的烬，似乎也出了一些问题，因为一系列原因并没有去寻找乔伊波伊，俨然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或人为，或巧合，
这种种的一切，最终导致乔伊波伊的计划破产。
铛！
铛！铛！铛！
罗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甚至可以完全放弃了防守，露娜利亚族的生命之火让他的身体无懈可击。
这是独属于大剑豪的进攻姿态！
“从知道烬和乔伊波伊的联系开始，我就派暗流调查露娜利亚族的历史，以及灭亡的原因。”
“最后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谁也不会想到，世界政府的几次颠覆危机，其中一次竟然是因为露娜利亚族。
他们和d之一族的联盟，一度打上了圣地玛丽乔亚，在那个时代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然，这些后来发生的事，达丽斯自然不会知道，也不会有相关的记忆。
“原来如此！”达丽斯了然。
任何与乔伊波伊有关的人和事，都会引来大量的关注，她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无法左右所有人的想法。
“你是从何时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达丽斯很好奇，千河明明已经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实力，为何还要尝试走这条路。
d之意志是有极限的，乔伊波伊的强大具有不可复制性，是独一无二的。
而罗再强也不可能超过千河本尊！
闻言，罗轻轻一笑:
“情感是人类最珍贵的财富，它让我们发现自己的软弱、自己的需求，并学会改变。”
“失去感情和敬畏的人，是无法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哪怕是神！”
神无所不能，所以人们才会憧憬神，与其说人们憧憬的是神，不如说是憧憬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神的世界，不存在必须舍弃什么才能够拥有某些东西，因为神从来都不需要选择！
恶魔果实的力量很可怕，而同时拥有数种能力的后果同样很可怕。
为此，千河不得不舍弃大部分情感，保持绝对的理智，才能不被规则的力量同化。
而露娜利亚族的特殊，让罗打破了桎梏，拥有了连千河也必须压制自己才能拥有的东西，这样的尝试自然价值连城！
唯一的缺陷就是，这是属于露娜利亚族和d之意志的奇迹，并不适用于千河。
“凌驾于一切之上，你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达丽斯眉头微皱，本以为千河跟其他人有所不同，没想到如此俗不可耐。
这种事乔伊波伊已经重复好几遍了，根本毫无乐趣可言。
“不，确切来说，是成为不用失去任何东西的神！”
说着，罗认真地看向了达丽斯，仿佛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当初的那个少女。
哗啦啦～
突然，一道道雷电锁链从鬼哭之上激射而出，出其不意缠住了达丽斯。
这是皮毛族的力量！
“哪怕是上下位的能力，恶魔果实之间的力量也是同一级别的，你的石化对蜕变为种族之力的规则无效。”
看到达丽斯似乎打算石化雷电，罗好心提醒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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