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门口不得大声喧哗。”
正当白香湘沉浸站在第一线看戏的时候,却被书院的门童打断,皱了皱眉头便不再理会,拉着思琪就往树下躲。
秋后的太阳异常毒辣,晒的人热汗直流,再加上今天来报名的人特别多,白香湘身上的早已被汗浸湿。
周围人多了,就连呼吸都变的难受起来。就在这时刚刚跑出去的白老二一瘸一拐的带着白老爷子来找场子。
“刚刚是谁打伤了我儿,我可告诉你们,我亲家是承德书院甲子班的先生,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我要让你们家孩子进不了这书院。”
白老爷子气势汹汹的一番话下来,众人脸上都有了几分忌惮,之前白香湘说这人是她亲二叔,只不过做的是买人去火葬的事情,所以对他充满了鄙夷,就连那胖女人刚刚揍他,他们都没有上前去搭把手。
现在这老头居然说自己在承德书院有亲戚,那他们是怎么敢知法犯法的?难道是个有靠山的?
不过刚刚打人的女人却是不在怕的,她家中是杀猪的,看她的身材就知道是个受宠的,本是家中独女,后来找了个上门女婿,那也是个唯唯诺诺的主,所以也养成了女人横行霸道不讲道理的性格。
见白老二被自己打了一顿后居然还搬来了救兵,女人堆白老二多了几分不屑,连她家孩子在外面打架打输了都不会跑来告状,这个人看着人高马大的,没想到也和自己家那窝囊废男人一个样,都是个没用的。
“是我,怎么了?”
女人肥胖臃肿的身姿往那一站,人群退出一道空地来,白老爷子一看这吨位,也有些后怕,但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老二鼻青脸肿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道。
“你这妇人太不像话了,这男人的脸面也是你能打的?快给我儿道歉,要不然这件事情没完。”
“笑话,我柳二娘打人还需要看他是男是女吗?要不是这个死色胚偷偷摸我屁股,我能打他吗?
老爷子,赶紧问问你身后的儿子,他是不是想占老娘的便宜才这样的。”
柳二娘王往前一站身上的肉都在颤抖,仰着脖子一脸自信的看着白老爷子,好像是在说,老娘天下第一美,你儿子就是觊觎我的美色才挨的打。
白香湘揉了揉眼睛对身边的思琪问道:“思琪,你看白老爷子的脸是不是气绿了?”
“姐姐,他现在就像是池塘里的青蛙,气的脸一鼓一鼓的。”
“走,咱们去给他添把火。”
老白家的热闹她不但要看,还要参与进去,她跟老白家的关系早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今天在这承德书院的门口能把白老爷子脸上的皮撕下来一块,那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
“白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在村里闹笑话还不够,跑到这承德书院来唱大戏来了?”
白老爷子正尴尬的不知所措的时候,白香湘的到来如同救火的水一样,白老爷子一下子转移目标,将矛头指向了白香湘。
“二丫,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连爷爷都不叫了。”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来和我攀亲戚,咱们不熟。我说奇了怪了,都已经断绝关系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来找我认亲戚呢你说。”
白老爷子本想在白香湘身上把场子找回来,没成想居然被白香湘给怼了回来,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绿,来来回回变了好几个颜色。
“你,你这个不孝女,我们白家好歹生了你,养了你,你现在说这种话真是让人寒心呐。”
白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扎在人身上。
四周的人纷纷露出了吃瓜的表情,刚刚只听白香湘说过因为白家对她做的事情所以她已经脱离了白家。
可没有说过是怎么个脱离法呀,难道这一切都是这小姑娘的一面之词,作不得真?
再看白老爷子假惺惺的露出来的两滴眼泪,对白老爷子的多了几分信任,看这老者伤心的模样可不像是假的,一定是这小姑娘使坏。
不明真相的人被白老爷子的眼泪所打动,人群中不断有人来劝白香湘要好好孝顺自己的长辈,切莫过于张扬,要不然很容易嫁不出去。
白香湘:……
“爷爷?你怕是忘了我从四岁起就开始洗衣做饭,烧水打柴的事情了吧?你知道冬天的湖水有冷吗?你知道夜晚的龙虎山有多漆黑吗?你知道厨房的灶台有多高吗?你知道每天都要忍受打骂和饥饿的日子是多么的让人生不如死吗?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严守你大家长的威严作威作福装聋作哑,却看不见你亲孙女身上衣不蔽体,骨瘦如柴。
你只见到了男丁能为你徐香火,白平平能给你带来福气,却看不到每天受苦受累的我,这是为什么?既然你是我亲爷爷,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白香湘的声音中带着哽咽,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过了好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看来他们是被骗了,这老头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居然会这么黑,这周扒皮来了都得叫一声老祖宗啊。
这么小的小姑娘居然从小就要干活儿,而且还吃不饱饭,长大了还要卖出去给人殉葬,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他刚刚说他在承德书院还有一个亲家,这买人活葬的主意该不会是他出的吧,这读书人的心比后娘的手段更毒辣,他们可不敢让自家孩子跟这种先生学知识啊。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左顾右盼没人再去关注白老爷子的眼泪是真是假,众人只觉得这老头戏演的不错,把他们都给骗过去了。
对白香湘也多了几分可怜,这么苦命的孩子,还好她从这老头家脱离了出来,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被祸害呢。
听说偏远的山沟里有人买共妻,也就是家中穷苦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兄弟几个花大价钱买一个女子来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