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了,那安太傅在太子殿下登基前一天,有人送来了一样东西,“公主殿下说了,过了明日就是藐视王法了,”
安太傅听到那话,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他知道公主殿下在逼自己下决心,安太傅终究叹息,“景乐公主就算我顺你心意,可你当真可以坐得住吗?”
正值秋季,红叶沙沙的坐下,小小的儿郎龙袍着身,显得稚嫩的可爱,脸庞还带着那瑟瑟的颤意,手中传来的温度,让那小小的儿郎那惊慌渐渐敛去。
仰头看着那牵着自己手的红衣女子,如珠的宝石眸色,如玉的温暖,在行步流云中,那双宝石般的眼睛内,有着不世的冷漠与淡然,仿佛以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过程,丝毫未曾有着那紧张。
“莫怕,”景惜一辈子也忘不了,哪一天他的皇姐,在所有人都虎视眈眈下,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祭台。
哪一天他的皇姐,烈火红衣,用那空洞的眸子冷漠的注视一切,用那千细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将自己送上那高高的祭台。
轻轻的声音似水一般的祥和,让他忍不住将那一切紧张都放下,对啊,莫怕,他有着姐姐陪着。
祭台上早已经摆好了昭氏,那灯被点燃,四周的烽火燃起,他跪在那祭台面前,听着那太监的宣读,一跪便是一个时辰。
往日他会忍不住跑,可今日他却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那有父皇护着的孩子了,他跟姐姐成为了狼群中的绵羊,若在胆瑟只会被吞噬。
安太傅拿着那手中的圣旨,看了看那台下跪着的公主殿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乐公主贤德有功,朕特恩准为监国公主,带景帝成年归之,”
一道圣旨让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臣等接旨,”
最下跪下的人是古曲与项琛,见二人跪下了,安太傅又是宣读圣旨的人,眼下一个个便都渐渐跪下。
“公主殿下还望言出必行,”安太傅看了看那古零,古零仰头接过那圣旨,嘴角含笑如遇春风。
“儿臣接旨,”古零接旨起身,便在转身那一刻,“安太傅发现,言出必行是本宫的品德,不过那女子还是送走的好,虽然长姐无父母,可也别当本宫死的,”
古零拿着圣旨淡淡道,身旁站着的人是那景惜,安太傅见此低着头,那神色复杂,明明知道是假传圣旨,可眼下他无力反驳。
他就那么一个儿子,他就算拼死也要护着,“可公主殿下……长公主无所出,”
安太傅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绝后,古零扭过头一扫,沉甸甸的目光,带着渗人的寒意,寒星侧目让那安太傅打了一个寒碜。
“你儿子年纪不大,公主无所出,也要在公主二八才可纳妾,莫不是安太傅忘记了?”娶公主有一个明文规定。
那便是公主不到二八,就算未曾怀孕却也不可纳妾,安太傅没有说话,而是抿了抿嘴,古零难得搭理这种伪君子。
娶公主是看重对方的身份,想让自己的儿子借用长公主的身份一步登天,却偏偏又舍不得那暖香玉枕,天底下哪里有这等便宜事情。
古零监国了,用那项琛辅佐,威武候看到那一切,“该死……他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压本侯一筹,贱人……”
“侯爷吗,莫恼,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难道还会是侯爷你的对手,”军师立刻开口道,那阴沉沉的语气,与眸色内的流光,让其显得有些猥琐,却又不容别人小视半分。
“哼……”威武候冷哼了一下,他就要瞧瞧自己这侄女到底怎么给了得?
古零监国有着很多奏折要批阅,带着那景惜坐在那一旁,“姐姐为什么我也要瞧?姐姐你看了不就行了吗?”
“傻孩子姐姐瞧就不算,你也要看看,对了惜儿治国之道学的怎么样了?”抱着怀中的娃儿,古零替对方将那脸颊上的秀发拿开。
“不懂,夫子说的都不懂,”景惜低着头,他有点蠢,不懂那夫子的话,帝师说什么?
“公主监国乃是一个笑话。”笑话?为什么姐姐监国会是一个笑话?在他的心目中姐姐很好护着自己,爱着自己天底下还有人比姐姐要好的人吗?
如果说谁最可以信任,那眼下也就这姐姐了,“没关系,等你懂了就可,惜儿……你想知道姐姐口中的治国之道吗?”
“姐姐眼中的治国之道?”景惜抬起头看了看古零,一脸迷茫,不过眸色却带着期待,期待听到姐姐的治国之道。
“姐姐心目中的治国之道,不用你英勇无双,也不用那智慧无敌,只需要四个字,”古零对上那娃娃的目光,“驭人之术,”
“驭人之术?”景惜看了看古零,他年纪小不懂,很多事情都明白不到底该怎么去做?
“对,所谓的驭人之术,便是掌握一个人的用处,在将他安排到一个恰当的地方,如果你用人恰当了,就算贩夫走卒依然可以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眼下惜儿要做的,就是用弱小来麻木别人,”古零在教导这那景惜要怎么做才可以保护好自己。
“弱小?”景惜不懂,所有人都说他是皇上,眼下应该很强大了。
“对,在群狼中,你要学会示弱,却不懦弱,不懂……没关系,”看着对方那迷茫的目光,“姐姐会教你懂,直到你可以独当一面,”
在她独当一面时,她会想办法让景乐公主这人消失,免得给景惜这小娃娃留下阴影,更何况……那项琛也要弄走。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很多事情都要处理,可一个六岁的娃,眼下能够照顾自己就好,早朝时在那景帝身旁站着的人,便是那当今的景乐公主。
公主一袭玄衣,束发而立,清冷的脸庞,带着那威严,玄衣着身让其整个人显得沉稳又贵气,“有事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