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王府书房,容诩执笔而立,一双修长的手笔走龙蛇,力透纸背,遒劲的草书同有横扫千军万马之势,行笔着墨之处却又不失沉静与淡然。
风走近书房,见容诩正在写字,犹豫了一阵,还是推了门进去。
“主子,刚得到的消息,陈皇后宣了萧大将军之女与长远侯嫡女入宫。”
容诩手下的笔却丝毫没有停顿,风狐疑地抬头,见自家王爷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进来打扰王爷。
最后一笔挥墨而下,徐徐收尾,容诩放下毛笔,整了整稍有些褶皱的袖口,淡然道:“进宫。”忽而一顿,“把消息传去东宫。”
风了然,“是!”
待云锦赶到凤仪宫时,年家姐早已到了。云锦深深吸一口气,双手端正的交叠,一步一步往大殿内走去。
眼角瞥见大殿上坐着的两道明黄正红的身影,云锦不疾不徐地行礼:“臣女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顿时,大殿之中一片寂静,一道威严庄重的目光落在云锦身上。皇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睥睨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将大殿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殿下跪着的少女一举手一投足都进兔宜,从容得体,与一旁素为名门闺秀之典范的年月瑶相较,都毫不逊色。甚至在她夺目的容貌下,一双清澈的眸子和沉静淡然的性子,犹如缓缓流淌的澄澈溪水,平和而清澈见底,竟比年月瑶更为出色。
皇帝不由得暗地露出赞赏之色,少顷,不怒自威道:“萧府筑于内城,距皇宫不过百里,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九五之尊,威仪棣棣,浑然成的霸气,就连两世为饶云锦都忍不住背心划过几滴冷汗,“启禀皇上,臣女今日外出拜访好友,未在府中,故而见驾来迟,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陈皇后莞尔一笑,十分和煦道:“不知者不罪!看着你们这样的大好年华,本宫真是羡慕,豆蔻之年就应该时常出去走走。”轻轻一叹,“不然到了本宫这样的年纪,容色渐衰,没了外出的兴致,也与往日的闺中密友逐渐疏远了,现在回想起来,甚是可惜啊!”
“皇后娘娘母仪下、倾国倾城,德才素为世人称赞,尊贵凤仪岂是我等能够企及的?”云锦不疾不徐道。
陈皇后咯咯一笑,“你这嘴啊!”
皇帝看着陈皇后的眼睛,柔声道:“你若是觉得闷,下月,朕便带你出去狩狩猎。”
陈皇后面颊微红,眼波似水,“多谢皇上!”
皇帝转身对始终跪在殿下,纹丝未动的云锦道:“罢了!平身吧!”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云锦强撑着略有些僵硬的脚站起来,不敢露出一丝不敬之色。
“听你大哥,你今年有十三了?”皇帝缓缓开口道。
云锦心中一沉,“回陛下,正是。”
“朕还记得,二十年前你父亲与朕征战沙场时的情景,转眼间,你们这些辈都逐渐成年了!”皇帝似穿过云锦看见过去一般,片刻失神,“算起来,你母亲去世也该……”
云锦神色一暗,略显低沉道:“回禀陛下,今年正是第八年。”
“朕的儿子老四,今年刚满十五,年纪与你相仿,你们可相熟?”
云锦一阵忐忑,“回皇上,四皇子乃之骄子,云锦不过有福气与四皇子见过几面,不敢自诩与四皇子熟识。”
这时,殿外一位宫人快步进来行礼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前来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太子怎么来了?”皇上蹙眉道,“宣!”
“是!”那宫人快步退下去。
云锦与年月瑶见此,低头退至一旁,片刻间,只见一位着紫金蟒袍的男子阔步进令郑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愿父皇母后身体康健!”一阵戛玉锵金般地声音传来,云锦悄然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长八尺的宽背窄腰男子站在殿郑想必这便是那位倒霉太子了!
陈皇后依旧保持着温婉和煦的声音道:“太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玉珠,快给太子看座。”
“是!”陈皇后身边一位宫女派人端了扶椅至于皇上下首。
“多谢母后!”太子毫不客气地掀了袍子坐下,“儿臣听父皇母后要为四弟选妃,便过来看看,太子妃那儿也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儿臣也就一并拿过来了。四弟娶妻是大事,一定要仔细地选一选!”
陈皇后脸色白了一白,正是怕太子从中掺一脚,她今日的事做得十分严密,却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竟让他知道了!
“听?听谁?”皇帝肃穆道。
太子敛了笑,恭敬道:“方才太子妃在园中散步,见母后传了年姐入宫,便差人询问了一番。”
“婚姻大事自然有父母做主,太子应该仔细着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才是!这孕妇最是劳累不得的。”陈皇后缓缓一笑,尽显她作为嫡母的慈爱温柔。
“多谢母后关怀!不过四弟选妃,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应该多关心关心。”太子装作不经意地看到萧云锦与年月瑶两人,做惊喜状,“两位便是年姐与萧姐了吧!年姐德才兼备,萧姐资绝色,都是都城中极为出色的人。如此看来,儿臣手上的人选便不好拿出来贻笑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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