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芸沉『吟』了片刻,半晌才『露』出了苦笑。
“当真是祸从口出,周公子这一次可是被他自己给害惨了。”
楚老太君和楚暮等人听罢,愈发不解。
“溪芸,你倒是说清楚,周雄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君,不瞒你说,周公子并非得了病,而是”
溪芸看了看周雄,摇了摇头。
看来,她和楚暮等人都是看走眼了。
那位小兄弟,只怕真不是一个一级铭文师那么简单。
“而是中了毒。”
溪芸苦笑着。
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周雄计较,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与周雄计较。
“中毒?这不可能,府上的医者们也都已经检查过了,他的体内并无毒,而且表面也没伤口,怎么可能中毒?”
楚暮第一个表示不赞同。
周雄的反应,的确也有些像是中毒,所以他也已经命人检查过了。
从器皿到衣物再到日常的所有用度,无一纰漏。
“暮少,你所说的毒,都是寻常的毒,他这毒,是铭毒。”
若非是溪芸熟读各种铭文典籍,只怕也不知道有这种形式的毒。
铭毒,顾名思义,就是以铭文形式存在的毒。
“铭毒,这种毒,我从未听说过。”
纪琳琅一脸的不信。
作为铭师,她怎么可能完全没听说过这种毒。
“纪姑娘,三十三天之大,无奇不有,你没听说过,不代表就不存在。关于铭文毒的存在,早前也有人提起过,只是鲜少有人懂得利用铭文下毒。最早的铭毒,记载在叶敏叶大师的铭文手札中。会长手头刚好收集了一部拓本,所以我才会知悉。”
纪琳琅叹道。
叶敏的手札中,只是提了一句。
大陆上,绝大部分的铭文师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能使用铭毒者,除了对铭刻的铭文本身非常熟练之外,还需懂得毒理,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得使用铭毒。
“那铭毒又是谁留下的,难道说是他!”
纪琳琅惊呼出声,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那人甚至连一级铭文师都不是。
“纪姑娘。你猜得不错,正是贵府的那名小兄弟,在佩刀上留下了铭毒。”
溪芸一脸的钦佩。
她早前还以为,对方只是在铭文技艺方面有特殊本事,没想到,连铭毒对方都掌握了。
早知如此,她应该打破常规,给予对方一级铭文师的资格。
至少如此一来,对方就是灵犀工会的铭文师了。
“溪芸姑娘,你是否弄错了。若是周雄当真中了铭毒,姑娘你当时也接触过那把佩刀,在下也有短暂接触过,为何我们都没有事?”
楚暮对此,依旧不信。
“这点才是那人最可怕之处,除了铭文之外,想来对方也工于心计,早已算准了,周公子会第一个出手。金蟒隐纹上的铭毒,并不多,只够让第一个接触的人,中毒罢了。”
溪芸解释道。
这听上去不可能,可事实上,却是可『操』作的。
短短的接触中,那人很可能就已经看穿了周雄、纪琳琅乃至楚暮、凤菲郡主的脾气,算准了,周雄是几人中,『性』格最是鲁莽的。
“这也太玄乎了吧,那人当真这么厉害,又怎么回事楚府的护卫,甚至连一级铭文师都不是?”
凤菲君主听罢,也是后怕不已。
照溪芸所说,如果当时自己一时鲁莽,第一时间抢夺了那把刀,中毒的不就成了自己?
“想要解毒,并不难,只要那位小兄弟出手,周公子的毒即可『药』到病除。”
溪芸也查看过了,周雄的铭毒还只是停留在体表和血『液』部分,还未侵入骨头和内脏,想要救治,还不算太晚。
溪芸说罢,楚暮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溪芸说得简单,他们连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溪芸姑娘,你说的那人并不在楚府中。那名护卫是假冒的,真人我已经见过,也审问过,他并不懂得铭文,也没有任何相关记忆。”
楚暮咬牙切齿道。
楚暮发现,自己完全被那小子给甩得团团转。
所以说,虽然知道了周雄的真正病因,可是众人依旧是素手无策,完全不知怎么治疗周雄。
“溪芸姑娘,你既然知道毒因,想来也能找到解决之法。周公子的毒,毕竟是在铭师工会中的,工会也脱不了责任。老生给你十二个时辰,还请姑娘务必要找出解决之法。”
楚老太君语重心长,同溪芸说道。
溪芸一听,心沉了沉。
楚老太君这话,看似相求,可实则却是夹枪带棍,暗含威胁。
周雄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溪芸可以肯定,楚老太君一定会将灵犀工会拉下水。
灵犀工会正处在风尖浪顶上,会长又不在灵犀城,光凭她一人,可经受不住护西大将军的怒火。
溪芸走出楚府时,已经是傍晚前后。
周雄依旧是昏『迷』不醒。
“连楚府都找不到的人,我该去哪里找,楚府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十二个时辰,在偌大的灵犀城找一个人,连对方的相貌、年龄都不清楚,聪明如溪芸也不知如何下手。
溪芸怏怏不快,出了楚府。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
“溪芸姑娘,还请留步。”
溪芸回头一看,楚府的一名婢女快步跟了上来。
“你是?”
溪芸对楚府的人,并无什么好印象。
“奴婢叫做水碧,是奉命来帮溪芸姑娘的。”
水碧笑盈盈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函,递给了溪芸。
溪芸面有犹豫之『色』,再看看信函,却见信函上面写着“解『药』”两字。
溪芸心头一震,看水碧的眼神陡然生变。
“是你!”
“溪芸姑娘你弄错了,奴婢只是个传话的,送『药』之人另有其人。我家主人在还是看不惯楚府的人恃强凌弱,想要和溪芸姑娘、灵犀工会合作罢了。”
水碧面对溪芸的『逼』视,并没有流『露』出胆怯之意。
溪芸冷笑道。
“无功不受禄,你家主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溪芸是商人,各种尔虞我诈的事,也是司空见惯。
这婢女来路不明,她不会轻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