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友行秘书坐在001路公交车上,痛苦地说:“为什么呢?我的讲解是非常精彩的,语言是非常精炼的,为什么技术员们却来骂我呢,我长得还算帅气吧?”
在拖拉车的突突声中,吴迪技术员温和地笑着说:“你没有注意观众的喜好重点,大家现在都关心的是基础建设问题……”
杨友行秘书恨恨地说:“我是模仿那面世界的电视台记者呢,怎么没见他们也痛骂?”
吴迪说:“这不是因为现在这些建设都是我们自己的吗?对了,你写什么书了,大家总笑话你扑街了?”
001路公交车这时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了。
马路中央一个明人安保队员冲着他们的方向吹了两声刺耳的金属哨,并举起了红旗左右横摆,然后又干净利落地一个九十度地转体,手中的绿旗前后摇摆,那两边大概有四十多辆人力车陆续开始通过……
杨友行秘书不太好意思的小声说:“群穿……”
吴迪说:“哪天发给我看看吧……我现在有心情看书了,名著啥的不愿看。”
杨友行秘书高兴地说:“好好,我马上就发你邮箱里。好书呢,知识很全面,思想有深度,数据都真实……”
“你可真谦虚啊。”
“我只是实事求是。”
“好吧,你那天解说基隆发电厂是多少装机容量?”
“1.4mw啊——”
“不是,你说是1.4m千瓦——”
“不会吧,我这个人记忆力很好的!”
“那你先把车票钱交了吧。”
“咦,我记得我上车前投币了呢?”
“没投,你上来就和我说话了,我的徒弟又不敢说话。”
“……我不是有意的,你早说啊。”
“本来看你心情挺沉重的样子,我想自己给你交了,但是现在看你这样‘谦虚’,知道你心情放松了……所以你要交钱了。”吴迪又对着他的徒弟说,“你以后不管他是不是汉唐集团的人,都要要票,你付出了,就应该得到回报,这是常识,你怕什么?”
那个徒弟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杨友行秘书掏出了精致的小鹿皮钱包,抽出崭新的一马票,对那个徒弟说:“你不要怕,台湾上的每一个人都遵守这个常识,包括我们汉唐集团的人,不用找了。”
那个徒弟小声说:“本来就不找零……”
马路中央的安保队员吹了一声哨,对着这面前后挥动着绿色的旗帜。
公共汽车又向前开了。
吴迪技术员大声地表扬着开车的大徒弟,说:“很好,你可以独立驾驶了。”
开车的大徒弟更加认真了。
到了热兰遮城的终点站时,吴迪技术员和杨友行秘书都跳下了车,他们愉快地分了手。
吴迪技术员说:“暂时不被理解不要怕,在汉唐集团的眼里,任何人都是有价值的,只是时机不到,还没有给你搭建真正的平台,眼下是我们理工生的天下。如果我看你的书喜欢了,我会给私人打赏。”
杨友行秘书高兴地说:“只要你顶住开头,你会给我打赏的。”
他们一个要随船去高雄采石场,那船上装着大型反击式碎石机,吴迪技术员要负责现场安装和调试,也许他就留在那里了。
杨友行秘书呢,则是被伍大鹏董事长点名要求报到,好事坏事不一定。
在去伍大鹏董事长办公室的路上,杨友行秘书想,他是不是也要给我打赏?莫非是要加我的股份?要是他偏要加给我股份,我要怎么说好呢?
两人见了面后,伍大鹏董事长甩给杨友行秘书一支雪茄,这是新产品,就是太冲了。
杨友行秘书礼貌地拒绝了,自己的红塔山才是最爱。
伍大鹏董事长说:“杨秘书,你的工作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无论是指导明人工人,还是大量文件的归纳总结,甚至在一些社科理论上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杨友行秘书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是真的要加我的股份了,千分之一也是好的,万分之一我也要!
“所以呢,我们董事会研究,决定给你……”
多少,你快说吧!
“……一份更重要的工作,要具体负责宗教事务,还要协助印刷厂的业务工作……你怎么了?脸上抽动什么?”
杨友行秘书揉着脸说:“……没事儿,对于宗教,我只知道如来佛祖和太上老君,都分不清楚新教和天主教的区别。我连印刷机都没有见过,只用过复印机……”
伍大鹏董事长笑笑说:“我们这些人中,搞宗教的本来有一个合适的人……很可惜高雄水泥厂的三期建设离不开他,再说他是一个佛教徒,可能会有一定的倾向性,而你却没有……”
杨友行秘书此时的心情很差,说:“是不是要严禁传播西方宗教?……本来一个派出所就能干的事情,还用专人负责吗?”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是宗教自由……”
杨友行秘书说:“这样啊,我也明白啊,是要我把他们变成热爱爱汉唐集团的宗教……”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理解错了,我们是真正的文化和思想自信,你会明白的。
我一会儿把一份谈判底线和纲要发你邮箱,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同澳门耶稣会的特使谈判。”
“我外语不好……”
“你放心,那个特使还会说普通话,人家是在这里自学的。”
伍大鹏董事长连晚饭都没有管,就把杨友行秘书打发走了。
澳门耶稣会向明大陆渗入并且传教,是一个比较漫长而费事的过程。
前后几十年中,以利玛窦为代表的耶稣会士来到明大陆,他们在传播宗教的同时,也与明大陆上的各个社会层面进行了交往,为了配合宗教的输入,他们也输入了一些当时世界上的一些先进的设备和知识,但是,他们只是在南明的末期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全南明朝庭上下,几乎都是天主教的信徒了。
当然,这些耶稣会的成员也知道这是南明政府的投机性信教,同时,由于满清政府的咄咄逼人,澳门议事会成员们坚决反对支持南明政府,这样,两者之间的联系慢慢地淡了下来。
澳门现在是世界早期汉学活动的中心之一,其汉学活动早在明代中叶葡萄牙人入居澳门后不久就开始了。当时,在澳门活动的汉学家主要是以耶稣会士为主的天主教传教士。
到明朝末年,澳门的汉学活动已取得了相当的成绩,其中,几乎所有天主教教士都学会了明大陆上的方言,甚至是会好几种。
澳门商会和马尼拉商会一样,都在热兰遮市场上有自己的商业区,他们的关系虽然有一些龃龉,但是远比英国和荷兰商人的关系好一些。
当然,商人永远会以利益为先,他们之间又经常互相合作。
澳门耶稣教会的罗伯神父,是教会的庶务员,他很早就随着澳门商人来台湾建立商馆。
他每天都要记一份日记,事无大小:
目前,热兰遮城地区已经是整个东亚的商贸热点地区。
他们没有阿姆斯特丹的庞大和一眼看不到边的商船,也没有马赛的历史悠久,甚至在规模上比不上摩卡和果阿……但是,那个地方有它特别的地方。
那里只有一次性税物,一种附加税,区区的一马票的教育税,不值得提及。
他们没有其他的苛捐杂税,以及总让人猝不及防的临时税,还有贿赂……一切都写在了白纸上,简单明了。
他们那里没有红海强盗和马德里如牛毛一样多的小偷和乞丐。
他们那里的蚊子都要比别的地方少。
但是他们那里也有让人接受不了的地方,洗澡,总是强迫别人洗澡;随地吐痰和大小便会被打和罚款;要排队,走路时要走右边,否则会被打或罚款;红旗是停,绿旗是行……他们的妓、女不接待白人,说恶心。
他们强大到不可思议……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深刻地认知了这一点,他们的安保大队可以跨海作战,听说杀死了数千强大的鞑靼人,却只死了几个人;他们诡异到无法想到……有一个英国商人晚上偷偷从一处偏僻的河口上岸,想逃过海关税,但是他们好像是早知道一样,竟然在那里等着,后来终于有人发现船只越小越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已经有许多人被罚了重款,不敢尝试了,小船也不够运输成本。
他们一事同仁,无论是谁做生意,就连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也可以在此地重新开商馆……当然,所有人都要先背下他们许多的规定。
有的明人很精明,他们利用他们非常熟习汉唐集团的规定来为白人的商船做代、理人,收费不菲,当然,他们先要互签一份指定的代、理人书,要按上手印的,听说那红泥可真红。
他们那里有层出不穷的新东西,让商人们每一次来这里,都痛恨自己带的货物太少,或者黄金太少。
他们有无端会发亮会发响的东西,还有没有马却可以自己行走的马车,或者没有帆自己航行的铁船。
这里的玻璃物品多的像天上的星星,质量比意大利人的要好太多,那宝贵的镜子已经开始要便宜下来,很显然他们不在乎这一点。
他们的染料比腓尼基人的要好,品种还多,比它还耐洗。
他们的纸非常适用他们的笔来书写,我现在就在用它。他们的纸是按照重量来卖。
他们称自己掌握了天上闪电的力量,没有人不信。
台湾对岸的厦门也是个重要的商贸之地,那里的瓷器质量要比台湾的白一些,名气更大,那里才能买到正宗的丝绸和茶叶。
但是,商人们都不把商馆开到那里,原因很简单,那里的郑伯爵总是临时加税。
台湾热兰遮从来没有过不告之而要求。
他们从来都是把自己的要求印到纸上,放到他们写着公示栏的地方,那里有长长的架子,还带着顶棚。
在那里,他们把那带字的纸用两大块平板玻璃对碰夹住,两面都能让人看得很清楚,他们的汉字写得异常整齐。
他们的各种税务一目了然,但是其中免税区记录的货物越来越少了,但是总体上还是不高的。
他们允许白人购买商铺的使用权,像土耳其的土王一样允许白人上岸,却又不像郑伯爵那样限定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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