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栗子被里头的小厮唤了出来后,几人便朝我们这方走来,等小栗子到达我们面前后,小栗子立马跪在地下唤了句先生。
打完电话出来的虞泽,在出来后,顺带让小厮搬了一条椅子出来,放在了穆镜迟的身后,穆镜迟缓缓坐入椅子内,这才看向跪在那的小栗子。
他问小栗子是怎么一回事。
小栗子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样,说话结结巴巴,一句话都未说完整。
站在一旁的管家倒也急了,见小栗子被吓成这副模样,便安抚了小栗子一句,他说:“好好说,先生在等着。”
小栗子这才稳住自己的声音,跪在穆镜迟面前抽搭着说:“奴婢也不清楚,具体的到底发了生什么,奴婢是真的瞧见小鱼儿少爷把风儿少爷推入了池塘。”
穆镜迟见小栗子的话,跟之前丫鬟的话差不了多少,他坐在那,目光略凉,语气略淡的说了句:“你应当知道,撒谎的下场是什么,想必也不用我来多重复。”
小栗子一听穆镜迟如此说,便越发的害怕了,浑身都在发抖,不过她依旧哭着说:“奴婢不敢说假话,当时我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看错,可奴婢当时见到的情况,确实是如此。”
抱着风儿坐在地下的王芝芝哭着说:“小鱼儿呢?他人在哪里?让他当面来里这!”
穆镜迟便朝孙管家挥手示意他去把小鱼儿给找来,孙管家离开后没多久,穆镜迟目光又重新落在了丫鬟的身上,他说:“所以,现在你很确定自己所看到的,对吗。”
小栗子趴在地下,无比肯定的说:“是、是的,先、先生。”
小栗子这话刚落音,院子内便四处散着小厮,似乎是在找小鱼儿,差不多一二十分钟的时间,孙管家便携着小鱼儿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小鱼儿双手被他们用绳子捆绑着动弹不得,他不断在那挣扎着,高声大叫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可孙管家哪里给他机会,提着他便朝我们这边走来,着接,便把小鱼儿往架到了穆镜迟面前跪下,小鱼儿有些慌乱无措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本想上去,不过春儿拉住了我。
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我决计不能轻举妄动。
我想了想,还是站在那没动,这个时候,穆镜迟瞧见小鱼儿的手上捆着绳子,便让孙管家先松开,孙管家听到吩咐后,便立马走到小鱼儿面前,将他的绳索解开,接着,小鱼儿便跪在了穆镜迟面前,甚至还不需要我们多问,他便直接一句:“穆先生,我没有推他。”
王芝芝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发生尖叫了一句:“你说说谎!你才这么大年纪,是谁教你在这胡说八道的,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你狼子野心,你来穆家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假如刚才我们家风儿要有个不测,这个穆家不真如外面传言的那样,成了你的了吗?好深的谋划啊!”
这个时候,王芝芝立马将风儿从怀中给抱着坐了起来,她捂住风儿的脸,焦急的说:“风儿,你告诉娘,你刚才是怎么掉入池塘的,快,你快告诉娘,娘一定要让那些想害你的人,碎尸万段!”
风儿还有些没缓过神来,见王芝芝情绪如此激动,他被吓到了,便嚎啕大哭了出来,止都止不住,整个身子便往王芝芝的怀里钻。
王芝芝哪里允许他如此,又再次捧着他脸,大声说着说:“风儿!你快说啊!”
风儿哭泣了好一会儿,忽然用手指着不远处跪着的小鱼儿说:“是他,娘亲,是他把我推下去的。”
风儿的话一出,她也大哭着,一脸后怕的死死抱住风。
风儿的哭声也没有止住,他手也没有收回来,仍旧指着小鱼儿大哭着:“我让他不要在我家里头,他霸占了我屋子,霸占了我的爹爹,他竟然说我是个野种,然后就用力把往池塘里推了下去。”
野种这两个字一出,王芝芝本来是抱着小鱼儿的,可就在那一瞬间,她立马用手扣住风儿的小小的肩膀问:“你说他说你是什么?”
风儿再次哭着重复了一句:“是野种,娘,风儿不是野种,风儿是您生的,是爹爹生的,他才是野种才对!”
王芝芝被风儿口中的话气得全身在那发着抖,穆镜迟虽然坐在那没有动静,不过显然他脸色也略变,变得有些难看。
这种话若不是小鱼儿说的,风儿是不可能杜撰出这些的,就连我都有些惊讶的看向跪在那的从小鱼儿。
终于,我没按捺住自己,冲过去立马蹲在小鱼儿面前问:“小鱼儿,你告诉我,这些话谁教你的?”
小鱼儿也被我的神色给吓到了,他下意识看向我,不过很快,他立马否认:“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他胡说的!”
风儿才六岁,他怎么可能懂野种这两个字的意思,甚至有可能连听都没有听过,可他却如此指着小鱼儿,语气无比肯定的说是他说的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撒谎?
我甚至在心里下意识相信的人是小鱼儿,可王芝芝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教风儿来陷害小鱼儿,可野种又是从睡口中出来的,怎么会在孩子之间流传?
我望着小鱼儿,莫名觉得一身凉意。
对于小鱼儿的回答,我并未理会,而是再一次问了一句:“小鱼儿,你看着母亲的眼睛,好好回答我,那些话到底是不是你说的。”
我抬起他的下颌看向我。
一旁围观的下人,也满是惊愕,全在一旁盯着小鱼儿。
小鱼儿无处可躲,他只能跟我对视着,我从他眼睛内看见了超乎常人的冷静,完全没有孩童的慌乱,他再一次回答我说:“我没说过那些话,都是他瞎编的,人也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掉下去去的,与我无关。”
王芝芝在一旁听了,大喊:“你还在狡辩!你竟然还在狡辩,风儿才多大,他从来都不知道撒谎的!我家风儿怎么可能是野种,这些话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你对不对?!对不对!”
王芝芝说到这,冲上来便拉扯住小鱼儿,想动手狠狠朝他脸上抽上一巴掌,不过在王芝芝有这些动作之前,我最先一步挡在风儿勉强,旁边的丫鬟立马围了过来死死拉住她。
王芝芝见我将风儿护在怀中,忽然指着我破口大骂着说:“陆清野!你好狠的心啊!当初你说你要走,你求着我帮你,求着我送你离开,你跟我发誓,你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可这才短短三年,才三年,你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你便又厚着脸皮回了这个家,镜迟只有风儿这么一个儿子,所有人都清楚,穆家便是给风儿的,你竟然把一个和毫无血缘的野种带到穆家来,盘算着穆家的一切,不仅如此,你竟然还如此恶毒的教那野种来害风儿!你现在装成一副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就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后面教唆吗?!”
我没想到王芝芝竟然会将这一切牵扯到我身上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仆人小厮的面以及穆镜迟的面。
这些话到底有多难听,看穆镜迟的脸色便知道,可王芝芝依旧不肯罢休,她还在那死命挣扎着说,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经由王芝芝如此闹腾,这里一瞬间要多乱,便有多乱,王芝芝此时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穆夫人的模样,她脸颊被怒气涨得通红,就连她身边贴身的丫鬟,都在拉扯她中,被狠狠甩在了地下。
全身湿透的风儿被婆子紧紧抱在那,风儿以为那些小厮和丫鬟是在合力打王芝芝,哭得越发大声,越发伤心,不断从婆子的手上挣扎着,想要过来进行阻止。
我护着小鱼儿站在那瞧着,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乱,丫鬟们都要阻止不止王芝芝时,这个时候,之前被虞助理打电话起来的韩医生由着丫鬟立即引了进来。
一直坐在那像看一场闹剧一般的穆镜迟,等韩医生赶过来后,他便由着虞泽扶着站了起来,然后对韩医生吩咐了一句:“老韩,想必虞助理已经将情况全都跟说了,孩子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不过你再替我检查一遍。”
韩医生听到穆镜迟的吩咐,便立马回了声:“是。”
穆镜迟也没有多说什么,话至于此,对于这场闹剧,他并不想观看下去,也没有理会王芝芝在那狰狞的吵闹,只是对扶着他的虞助理低声说了句:“扶我回房吧。”
王芝芝见穆镜迟竟然要走,甚至没有对这件事情做任何的表态,王芝芝在那大叫着:“镜迟!风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的亲生儿子啊!现在有人要害他,你怎可不管!”
对于王芝芝的大喊声,穆镜迟依旧没有回头,而是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当他停在我面前后,他目光看向我怀中抱着的小鱼儿。
小鱼儿有些害怕的看了他一眼,我感觉他下意识往后退着,不过他并未能退多远,因为他的身后站着的人是我。
穆镜迟缓缓蹲在了小鱼儿面前,他目光和他平时,差不多两三秒的时间,穆镜迟伸出手撅住小鱼儿的下巴,让他看向他问:“我告诉我,刚才那些话是否是你说的。”
在小鱼儿下意识要否认的时候,穆镜迟直接开口打断说:“好好回答我。”
小鱼儿的话到了嘴边,又立马咽了下去,他手死死抓住我的手,他唇下意识紧抿着。
穆镜迟盯着他的双眸良久,又等了良久,再次问:“想好了吗?”
我感觉到小鱼儿抓住我手的手心,竟然冒出了层层冷汗,在穆镜迟视线的压迫下,他还是说了句:“我没说过这些话,我也没有推过他,是他们冤枉我。”
小鱼儿说完,忽然将后面的我用力一推,我一个没反应过来,他竟然直接从我手下逃窜了出去,拔腿便朝着大厅那边跑了去。
丫鬟小厮他们要去追,依旧蹲在那的穆镜迟,挥了挥手,说了句:“不用了。”
丫鬟和小厮动作当即一顿,僵持着身子,全都回头看向他。
穆镜迟在那蹲了良久,才缓缓从地下起身站了起来,他目光略带深意的看向小鱼儿离开的方向。
这个时候,他对虞泽说:“别让他跑了。”
他话内指的是小鱼儿,虞泽当然明白,立马说了一声:“是。”
穆镜迟也没多言,便低声咳嗽了两声,继续朝着前方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