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强迫自己将那些照片放入了信封里头,然后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从地下起了身,然后站在丫鬟面前笑着说:“东西掉了,我捡一下。”
然后她又将那信封递还给了丫鬟,丫鬟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才颤颤歪歪的伸出手去接。
王芝芝未在里面多停留,很快她又便走了出去,等她一离开,丫鬟又迅速将信封给打开,发现里面的照片全都折了后,她眉头紧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很快又只能将那些照片重新塞入信封内。
到达晚上,穆镜迟从外头回来了,他回到书房时,丫鬟便迅速走到他身边唤了声:“先生。”
穆镜迟沉闷的嗯了一声,他身子不是很舒服,便低声咳嗽着,朝着不远处的书桌走去,刚坐下,他目光落在面前一个密封的牛皮袋文件上,上面贴着总统府三字,他伸出手拿过了那文件,将一些资料从牛皮袋内拿出来后,丫鬟这个时候在一旁小声说:“是今天上午,总统府那边加急送过来的,说是让您今天一定要过目,给总统府那边回复。”
穆镜迟一直皱眉翻看着,翻看了许久,他随口问了一句:“墨白,怎样。”
丫鬟小秀儿一听穆镜迟如此问,便赶忙说:“墨白在家里休养,恐怕……”
丫鬟的话犹豫在这,穆镜迟抬头看了过去,小秀儿赶忙解释说:“恐怕这几天都无法来书房伺候,要休养几日才行。”
穆镜迟拧眉说:“越来越没个规矩了。”接着,将手上的文件丢在桌上。
那句话也不知道在说谁。
没多久,他目光又落在桌上的信封之上,他又问:“谁进来过书房。”
丫小秀儿知道问题来了,便有些结巴的说:“今天上、上午、夫、夫人,进来给您送文件,进来了一回。”
穆镜迟没说话,而是拿起那信封,小秀儿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果然下一秒穆镜迟便将信封给打开了,将那照片从信封内拿了出来。
小秀儿无比紧张的瞧着他的反应,可是小秀儿等了好一会儿,并未等到穆镜迟反应的到来,他看到了那上头的折痕,只是很平静的将照片塞了回去,然后让小秀儿将烛火给端了过来,然后将那信封内的所有东西全都焚烧在不远处,专门焚烧一些资料的火盆里。
那些照片被火焰吞噬的很快,没一会,便被烈火团团包围,那张眉眼里略带一丝小机灵的脸,很快也会烈火吞掉,化为了一堆丑陋的黑灰。
小秀儿以为过了这一关,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可她这个想法才刚在心内闪过一秒,将烛火灭掉的穆镜迟在那再次开口问:“今早上谁收的书房。”
小秀儿心里一紧,立马颤抖着嗓音说:“是、是、小兰。”
穆镜迟说:“拖下去,杖毙。”
小秀儿整个身子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下,她唤了声:“先生。”
穆镜迟连看都未看她,在那继续处理着桌上的公事说了五个字:“没用的东西。”
小秀儿连哀求的话都不敢说,只敢瑟瑟发抖跪在那,没多久便人从书房外头走了进来,是外交部新任命的常务次长陈国宏陈次长来了,小秀儿一见书房内来了人,便赶忙从地下起身,便去了外头倒茶水进来。
等她再次进来,陈国宏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和穆镜迟说着话,说着日本那头的情势。
这两年,金陵这边屡屡和那边传来碰擦,两方都有想修好双方关系的意思,所以陈国宏这两年一直长驻日本大使馆那方。
今年因为有事,便回来了一趟。
陈国宏这次来,是和穆镜迟谈论日方那边对金陵这边态度的,穆镜迟认真听着,情况不是很好,但情况也不是很坏,穆镜迟差不多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陈国宏说:“当初日军为了跟我们争夺南部的椿洋岛,我们已经多次兵戎相见过,如今日方那边对椿洋岛依旧不肯让步,却又不想用武力解决,为减少双方不必要的双亡跟麻烦,所以那边有试图来修好双方之间关系的意思,不过我们这一方,对椿洋岛的所有权,是怎样都不会退步,日军那方也表达了对这椿洋岛决不让步的心思,几次都绕着弯问我们,是否有别的商量的办法,这商量的大意,不过还是希望我们进行让步,如今双方正在接触中,至于事态怎么发展,我问过霍总统了,霍总统说让我来过问您。”
穆镜迟坐在那饮着茶,并未说话,而陈国宏一直等着他的发言。
良久,他才放下手上茶杯说:“对于土地,我的回答是,寸土不让。”
陈国宏愕然的看向穆镜迟,好半晌问:“您的意思是不需要商量吗?”
穆镜迟用帕子捂着唇部,低声咳嗽了两声说:“不需要商量,因为没什么好商量。”
陈国宏明白了穆镜迟的意思,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又立马对穆镜迟说:“先生这端时间可有接到过陆小姐的消息?”
陆小姐这三个字,早就成为了陆家的禁忌,基本上没人敢当着穆镜迟的面说出来,果然穆镜迟放帕子的手一顿,不过很快,他又缓慢的将帕子放了下去,淡声问了句:“怎么了。”
陈国宏说:“我见过她一次,在领事馆,当时正在接待一批欧洲来的官员。”
穆镜迟嗯了一声,却并未多问,依旧在那饮着茶,润着嗓音。
陈国宏却又说:“不过,她最近好像出了点麻烦,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需要大量的钱,如今不仅在领事馆这边接翻译的工作,私下也在外头接了工作,我问过她是否需要借钱,当时……”陈国宏说到这里却尴尬一笑说:“可能是碍于我和您的关系,对于我的话,她理都未理会,直接无视了我,便从我面前离开了,倒是让我难堪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