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却停下来,正色看着她,“这次的任务,我为主,你为附。任何罪责,你莫要应承。”
阮年年一愣,看着他。
仲夏已过,空气中虽还带着些炎热,但风一过,仍让人感到了一丝微凉。她怔怔道:“师兄……”
“明白么?”
沉默了一会,她问:“你是怕我应承不起么?”
云星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声音中带了一抹温柔,“这次的意外,本就是我的失职。但——他们动不了我。”
头一次,在他的身上,阮年年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强大的自信。
的确,一个罗旸,光嘴皮子动动,也许会对他不利,但他根基已深,并不会因此伤筋动骨。而阮年年不一样,不一定承受得起即将到来的惩罚。
他这是在保护她。
“我知道了……”
有一点不甘心,但却毫无办法。即便她已经玉虚五等,相比整个宗门来说,还是太过渺小。
阮年年捏紧了拳头。实力为尊——她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果然,仅第二天,就有执事来传讯了,让她到刑堂去。
又是刑堂……有生之年,她还要进刑堂多少次!
阮年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几个人来到刑堂,先爬了山路,接着熟门熟路地找到正堂,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到了堂下。
呵,来的人真不少。除了此次任务的几个,边上一圈,有罗颂月、云徐,还有负责分派任务的袁长老,以及众多脸熟的长老们,拉拉杂杂几十个,全坐满了。
其中,沈娇娇虽伤势已好,但脸色仍微微发白,想来没好全,坐于下侧。可旁边的罗旸是怎么回事?作为任务的一员,他不是应该同他们一起站在堂下么?为什么还能有个侧座?
罗旸的眼神在云星和阮年年身上徘徊,嘴角挂着笑,一副油头粉脸的模样,手上仍拿着那把描金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她来了之后,云徐便开了口,“人已经都带来了,罗师侄,有甚想说的,在此都说了吧。”
这刑堂之会,在他们之前,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了。
罗旸清清嗓子,骄慢开口,“虽然这次的任务,目的是拿玄铁,但也不能太不计成本。众位看看,我们带过去多少人,回来又只有多少人?云师兄身为我辈的佼佼者,这事做的,也太不应当了。”
阮年年看了看云星,见他并不急着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罗旸刁难。
她有些沉不住气,却又想到云星的叮嘱,只得压下了怒气,慢慢地听着。
那袁长老却为他们说话,“往日做任务,也有许多折损的,苍将本就是部众,伤亡都在考虑之内。所幸内门弟子们只有受伤的,并没有其他意外。”
意思是,罗旸拿这点发难,未免站不住脚。
袁长老是问虚山这头的,自然偏向他们这边。罗颂月无需亲自开口,只一双妙目轻扫旁边,便有一人站出来反驳,“难道只算内门弟子之数?此次苍将折损大半,烛息玄铁也是失落三次,若都按这么做任务,那往后,宗门的苍将岂不是越来越少?各处管辖又该依仗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