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识也凝住不动,定定地看着他,看着那双苍白而有力的手,看着他飘散入夜的墨发,翻飞的衣裾,看入了迷。
有个声音,在心底悄悄地告诉她,就是他。
他曾为她月下挥剑,也曾百般调笑;曾与她不欢而散,也曾一次次迁就与她。
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并且还在不断占据她的整颗心,满满当当,没有丝毫空隙。
他在月下吹笛,她在虚空倾听。一曲毕了,阮年年慢慢放松心境,困意席卷而来,重新陷入深眠。
从此,不知多久,夜夜与笛声相伴入眠。
第二日,云星传来消息,说找到了一些线索。
阮年年正在屋中努力感应火灵,玉符一亮,周身灵力一散。她忙看过去,却是已经走了四日的云星。
灵力注入,幻象陡然而生,正是她大师兄往日淡然而雅致的模样。
阮年年挺开心,“师兄你吃过饭了没?”
云星微笑,“刚用过。你可还好?”
她在他眼前转了个圈,笑眯眯道:“我都好,不过你怎么想起来找我?查线索不是挺忙吗?”
“我……”他顿了顿,看向她,“人马正安顿着,眼下有闲暇,便来看看。”
阮年年想问他有什么进展,话到口边,又觉得这种机密信息不好过问,刚要转个话题,没想到云星先她一步开口,“查到了一点线索,多亏你的法宝之功。”
“哪里哪里……”她连连谦让。
而云星道:“现今还未出青牛洲,不过查出的方向似乎是朝着白鹭洲而去。今日在此处再核实一遍,明日便再启程去白鹭洲。”
阮年年:“啊……白鹭洲我知道,以前季……我在那里待过,有家卢记包子铺,他家的包子特别香!”
那还是季逍带自己去吃的呢,独特的鲜香让她至今念念不忘。
云星静静听着,似乎她的每一个字都是什么极重要的信息,不肯错漏一点,听完了,眨眨眼,“等我回来,给你带一些。”
阮年年高高兴兴地应了,并没有当一回事。
云星这趟又不是出去玩,事情繁多且急,哪能真让他带什么包子回来!
又聊了几句,他沉吟道:“有件事原想在宗门中与你说,不过后来因魔修之事,拖到现在。我药庐中有一名药童,前段时日入了度苍山长老门下,现今这位子空缺了一个。我想你现在不大适合继续呆在水系药田,可愿意填这一缺,到我身边做个药童?”
“……啊?”阮年年有些呆滞。
云星优美的唇形微动了动,却没说话,眸中含着些微的温润,看着她。
饶是阮年年见惯他举止风情,也看得为之一怔,那双眼仿佛蕴着绝美的幽光,像一潭极深的水,将自己溺毙进去。
她不自然地别过眼,清清嗓子,“师兄,药童从来都要玉虚三等以上……”
“无妨。”他只说了两个字。
阮年年又是一愣。
是啊,他是药庐的统管,他说一,没人有资格说二,哪怕是拎着自己走后门,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