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胆和林若谷其实没什么心思听这个司机说话,但那个司机很健谈。
他说:“当年有很多俄罗斯人混迹于前来采金沙的人群中,跟着盗采我们国家的金沙。后来被清政府发现了,就设立了专门机构管理大金沟,对大金沟进行有效的管理,防止金沙外流。早在1888年吉林知府李金镛奉命到漠河开办金矿,漠河村进入繁盛时期,每年向清政府上交数量不少的金子。
从这儿奔往北京的路上设立了很多驿站,由此北极村到京城这一路就成了黄金之路,从北京算下来:北京开始为第一站,漠河村截止为第三十站。机构设立后,就将那些盗采金沙的俄罗斯人统统赶走了。”经他一讲,历史故事就像古老的照片,从眼前飘过……
龙大胆忍不住道,“这里有很多俄罗斯人么?”
“那当然边境地区嘛。那些老毛子坏得很。清末的时候占了我们大片土地,江东六十四屯惨案、海兰泡惨案都是这帮货干的。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中苏关系紧张,我们这里也紧张。想想也是啊。老毛子隔河相望,对方是山区,我方是平地。黑龙江冰封了,几分钟就能过来,黑龙江宽度也就百米不到。”司机摇头道。“那时候,我们这边的民兵都武装起来了,每人一支枪,三百发子弹,日夜巡逻,还修了工事:碉堡,战壕。”
龙大胆忍不住问,“能不能干过他们?”
司机摇摇头,“肯定不行,毛子武装好。我们没有重型武器,只有步枪,手榴弹,还无险可守,当时的一些政府机构都后撤了。当时的人都想啊,可能等老毛子到了齐齐哈尔啊,加格达奇啊,哈尔滨啊,才会遇见真正的战斗。”
龙大胆皱眉道,“你那时多大?”
司机笑着道,“大概也有四五岁了。枪都发给我爸我叔了,他们是退伍兵。一家几个人拿枪的。后来呢?情况解除了,统统收回去了。一颗子弹也不让留下。那段历史,真是一触即发的火药桶,差点在那个年代爆炸。”司机侃侃而谈。“后来改革开放了,也有不少老毛子来,不过也没了当初的神气劲头了。倒是咱们的人,闯俄罗斯做生意的多了。我一哥们在俄罗斯的市场上,混得像大爷似的。有一帮毛子小弟,一口一个大哥叫着。”
龙大胆摇摇头,他心里有事,根本没心思听这个司机胡吹。他们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因为前面车辆没法上去了,所以司机就在车里等着。他们几个人得步行上山了。
龙大胆跟着林若谷和吴澄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他们说的那个地方。这是一片小山坡,由于已经在一个相当高的海拔,这里的积雪很厚很白,但周围全是很茂密的树林。
他们找到了之前林茶所住的那个小屋。这个木房子,远处看着挺小,但是走近了之后其实并不小。这小屋全是用木头搭建的,屋檐处挂着很长的冰凌,外面用木篱笆围着,里面有好几个房间。
走进去之后,龙大胆也并没有感觉暖和多少。因为房间里的火炉早就灭了好几天,这里面的温度其实比外面高不了多少。房间里很凌乱,像是经历过打斗。林若谷走进来之后四处看看,皱眉道,“这周围地气紊乱,是有人强行破开了周围设置的风水阵导致的。带走林茶和周佳的人,术力不低。”
吴澄则在外面转了几个圈,“来的人应该是四个人。其中三个进了屋,还跟周佳小谢他们动手了。剩下的那个人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过。地上的脚印虽然很乱,但还能看得出来。那几个人穿的都是厚重的登山鞋。但是站在那个角落的人,却像是穿了靴子。”
龙大胆低头看了看道,“穿靴子的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吴澄皱眉道,“你怎么看得出是女人?”
“脚印上看得出。”龙大胆回答,“女人走路的姿势和男人有区别。因为男女的骨盆有着很大的差异。男性的骨盆比较窄而高,女性的却比较扁而宽;女性骨盆比男性大,同时女性的耻骨角在120度左右,而男性只有90度左右。这样的区别使得男女在体态和动作方式有很大差别。所以从脚印就能看出男女。
男性身高较高,脚较长而宽,小脚骨较长,骨盆高而窄,腰部较粗宽;同时脂肪较少,肌肉发达,髋围小于肩围,因而重心高,跨步大,弹跳力强,反映在足迹上,表现为足迹较长偏宽,起、落脚有力,常伴有踏痕和蹬痕,压痕深浅不均多偏外压等。
女性身高相对较短,脚窄而短,脚弓偏低,小脚骨较短,骨盆低而宽,腰部细窄;同时脂肪发达,髋围大于肩围,因而重心低,跨步小,稳定性强,反映在足迹上,表现为足迹偏窄、短,起、落脚平均,压痕较均匀,弓压较宽等。”
吴澄点点头,“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你说的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这是经过实践检验的。就连警方也会根据这种基于人体生理的情况来进行查案。据我看来,这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很高的女人。”龙大胆用手大致量了一下脚印。“有一种利用足迹推断身高的方法。足迹与步幅的长短等特征与人的身高存在比例关系,可以通过脚印对身高进行推算判。人的高矮差异,其关键在于腿的长短不同,躯干的长短相差很小。腿长迈步就长,腿短,迈步就短。
我国古代就有‘立七座五盘六’之说。足以身高为单位的,每个人的脚长和身长有一定的比例关系。所以,全身高度和以脚为单位,一般为7个单位,即身高与脚长的比例为7:1。根据这一规律,根据足迹的具体情况,通过具体分析,再运用一定的系数,就可以推算出身高的近似数。这女的估计身高有一米八左右。”
吴澄吃了一惊,“这么高的的女人?就算是东北人普遍都是大块头,也太不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