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听完龙大胆的叙述之后点点头,“龙医生这个看法倒是既新奇,又颇有些道理。”
龙大胆摇摇头道,“其实我也只是揣测而已。事实上我对你们这种病一无所知,我甚至不能肯定这种基于基因突变产生的遗传现象,究竟是不是应该归入一种病。”
范剑南倒是不在意,“龙医生既然都不了解,我自然也懒得去想了。第二件事,却不是我的事,而是跟龙医生有关。”
“我的事?”龙大胆皱眉道,“我有什么事?”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据我的卦术推测,这次龙先生可是带回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我想看看可以么?”
“你说的是玄黄镇圭?”龙大胆微微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件东西,跟我们家关系挺深的。我能看看么?”
龙大胆点点头,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正是玄黄镇圭。范剑南看着这件东西,沉默了很久,像是在缅怀什么过往。最后却还是把玄黄镇圭推给龙大胆道,“你好好保存吧。
看到龙大胆有些奇怪,范剑南笑了笑道,“这件东西在二十年前原本是轮到范家保存的。魏如山却组织了一帮人,想从范家手中抢夺。我母亲因此受伤而死,我父亲一怒之下打进山术总坛,砸了山术者的香堂。但是他也明白,再怎么样也换不回我母亲。忧愤交加之后,他去武当山放肆大闹一场,把这个玄黄镇圭还给了山术宗师。撂下狠话就退出了五术人。说起来一切起因都是这件东西,所以我才有些好奇,想要亲眼看看。”
“据说你父亲当年做得挺过分,很多人都说他是个疯子,不过我倒是理解他。”龙大胆点头道,“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疯一回又怎么样?而且我听说他当年追得魏如山差点无路可逃,非置他于死地不可。但是后来却为了你,放弃了继续复仇。且不论他对别人如何,一个人能为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做到这样,也不失为真性情。令尊确实是性情中人。”
范剑南点点头,“是啊,他那些年,很不容易。他以前常跟我说过,要是魏如山想要这个玄黄镇圭,大可以拿去,他根本就不在乎。但魏如山却因此杀了我母亲,触动了我父亲最不能触碰的底线,也彻底把我父亲给毁了。原本他甚至有可能在术法上会有更高的成就,但是那件事过后,他彻底变了。他变得绝望颓废。如果不是我的话,他可能真的熬不了这些年。”
“听起来,你好像很恨魏如山。”龙大胆道。
“怎么可能不恨?不过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林若谷虽然是地相宗师,但魏如山这个事,也确实不是他的责任。”范剑南摇头道,“另外我加入五术人,成为卜术宗师,而已是想为了五术人做点什么。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范剑南点头道。
龙大胆耸耸肩,“理解。”
范剑南微微一笑,拍了一下手道。“前几次都太匆忙,今天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以后我有什么事,恐怕还要龙医生帮忙。”
“一般找我帮忙的情况,不是伤就是病。所以你能不找我,还是不找我的好。”龙大胆笑着调侃道。
“龙医生,你对这次山术宗师的死,怎么看?”范剑南看着龙大胆问道。
龙大胆低声道,“不是一件好事。长期以来,这位山术宗师,一直都是五术人之中的顶梁柱。据我所知,林若谷虽然处理一些五术人组织的外部事务,但真正一直以来主持五术人大局的其实还是山术宗师苏子青。且不说继任的山术宗师苍云啸有没有苏子青的实力,即便是有这样的实力,但是他在处理危机和应变能力上是否能比得上苏子青就难说了。”
范剑南点点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在苏子青之后,现在能够主持整个大局的宗师,也只有林若谷了。但这个林若谷,真有这份能力和担当么?”
“你的意思是什么?”龙大胆问道。
“魏如山是林若谷的师兄,而且林若谷自己也说过,他的实力略逊魏如山一筹。”范剑南摇头道,“而林若谷又急于将现存的五术人召集起来,召开五术宗门会议。一来是商量经络青铜人改由谁保管,二来是讨论魏如山的事情。请我赴会的请柬都已经送到我桌上了。”
“这件事他上次也跟我提过,只是我一直没怎么在意。如果真能这样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五术人宗门如果能够团结一致,应该也能对付得了魏如山。”龙大胆点头道。
“一开始我也这样想。”范剑南低声道。“但是我算了一卦,卦象可不好啊。这次的事只怕会有很多的波折,凶险程度极高。”
“我还没收到林若谷的邀请,也许是没有注意到。不过就是五个宗门的人大家见个面,林若谷搞得这么认识是什么意思?居然还发请柬?”龙大胆有些奇怪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五术人的会面有一系列很繁琐,而且不为人知的手续,原本是按照一定的规律。配合天星,年月时辰,都会在不同的地方集会。”范剑南道。
“不同的地方?”龙大胆迟疑道。
“是,这些地方只有术者知道,甚至只有五术人之中极少数的术者所知晓。据说这样的地方一共有八十一个之多,大部分在岩洞,地下室,或者深山古庙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五术人之中称之为圣所。而五术宗师要想齐聚,就得根据年月日推算,一级一级算下来,找到其中的一个圣所才行。”范剑南解释道。
龙大胆愕然道,“见个面而已居然也这么麻烦?”
“这是传统,来源于古代五术人为了保护自己身份秘密的一种手段。这一系列复杂的程序,确保了只有五术宗师才能知道圣所的位置。不过现在这些圣所有些早已毁坏,有些也已经隐埋在了深山不止所踪。”范剑南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