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哥……你你你……你真的不是水鬼或者妖怪?”小男孩躲在一个大人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问道。
“是真的,我不是什么水鬼,不信你们可以来捏捏看……”姜小白顺手撕下自己衣袖,旋即动手揪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那被捏的地方瞬间变红,这是血液流动的迹象,足以证明姜小白是个大活人。
半个时辰之后,误会终于解除,众人这才肯定了姜小白不是水鬼。
“孩子,你是说有妖怪带你进了鬼洞,然后你又逃了出来?”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惊讶的问道。
此人正是发现姜小白的第一人,名叫铁牛,原本他在水井旁边打水,却不料一水桶下去竟把姜小白给捞了起来。
而此地名为小河村,距离姜小白先前抵达的村落,足有五十里之遥。
姜小白饮了一杯茶水,深深的呼了口气,从铁牛的口中他已经得知了不少的信息,原来大涧沟这个地方并不太平。
因为打出了神水井的缘故,先前的那个村落便有了神水村的名号,在数百年前这神水村就遭遇过不少的血祸事件,原先的村民早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而如今那个地方可谓是人烟罕至,就连村里的老猎人都会绕开那片区域,根本不敢涉足。
“神水村经常会有人来查探吗?”姜小白好奇的问道。
先前的遭遇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且诡异,回想起遇到虎子和那群大娘的情形,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姜小白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偏偏就是到了地道里面,一切都改变了。
“听我祖爷爷那辈人说,最先发现神水的那几十年,几乎每天都有大批的仙人到此,但奇怪的是那群人都再没有出来过……”
铁牛以异色看向姜小白,仔细打量着他,似乎很是惊讶他能够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突然,姜小白再次感应到体内灵力的波动,只见他迅速的朝着虚空中一抓,一把将李大胆给抓了出来。
“吴前辈还请饶命,是在下鬼迷心窍,不该带你来神水村……”
还未等姜小白发问,这李大胆就直接跪在地上求饶认错,这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要快。
“你大爷的,小爷差点死在下面,小爷要是死了你难不成还能活?”姜小白气不过,狠狠的踹了李大胆一脚,后者直接被踢飞出去。
起初在神水村的时候,姜小白一门心思在神液矿上面,根本没注意到李大胆的异常表现,现在回想起来,从虎子说要前往地道的时候,这家伙就扭扭捏捏的表达不愿意前去,也就是说这货肯定是知道点什么,否则的话他不会说那样的话。
“吴前辈,您听我解释……您就饶了我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李大胆连续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子,连嘴巴都给抽肿了。
“你……你是仙人?”
许多村民并未走远,他们亲眼目睹了姜小白从虚空中抓出两个大活人的手法,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莫大的神通。
“鬼哥哥,你真的是仙人吗?可不可以教教我?”小男孩瞪大了眼睛,迅速的跑了过来,乖巧的看向姜小白,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姜小白面色有些为难,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先前虎子的经历让他一阵后怕,而眼下又跑出来一个娃娃要拜他为师。
“这孩子叫大柱,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每天两个大白馒头就成,很好养活的,若是仙人方便的话,还请收下他吧……”铁牛摸了摸后脑勺,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姜小白心中有所触动,在这样偏远的小山村里面,大多数村民潜意识里觉得好养活便是一种优势,这是一种悲哀也同时是一种心酸,穷人家的孩子整日为几口粮食奔波劳累,而富人家的孩子却早已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跟培养。
“仙人前辈,说起来你们也算是有缘,当初大柱也是这样被人从水井里打捞上来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过来,说出了一个让姜小白震惊的消息。
“此话当真?”姜小白连忙抓起大柱的手臂,而后迅速的查探其体内,想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人是妖。
然而,仔细查看之后,姜小白却发现这大柱并非是什么妖怪,也并非是什么修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但越是这样,姜小白就越发的迷糊了,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会出现在水井之中呢?那地下的环境如此恶劣,还有那个自称活了数百年的老妖婆,是没有发现大柱还是说有心放他离去呢?
“鬼哥哥,要是为难的话,就不用了,大柱呆在这里也挺好的……”大柱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看出了姜小白的犹豫,乖巧的说道。
姜小白抚摸了一下大柱的脑袋,旋即笑着说道:“等鬼哥哥弄清楚这里的事情之后,再带你走好不好?”
“真的吗?鬼哥哥你真的愿意带我走?”听到姜小白这番话语,大柱立刻来了精神,立马蹦蹦跳跳的围着姜小白转悠了好几个圈。
看着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大柱,姜小白鼻子一阵酸疼,其实说穿了他自己也不过十四岁而已,也就比大柱要年长几岁,虽说修士界讲究实力为尊,但总的来说师徒的年龄也很少相差这么近距离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姜小白一行人就住在了小河村,这期间姜小白几乎每天都往外跑,不断勘探大涧沟周围的地理风貌。
“你大爷的,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也太不靠谱了!”一根苍天巨木枝头,姜小白自语道。
原本他以为方圆百里的范围并不算太大,对于修士来说稍微飞一会便能定位神液矿所在,但真当他寻找神液矿的时候,他却发现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先不说那地面上许多古木,就单说这大涧沟周围的地理环境,什么绝壁断崖,什么峡谷盆地,以及那沟壑纵横的山川都让他一阵头大。
除非有一颗巨大的炸弹能够在此地引爆,将所有的山川都给夷为平地,然后再向下挖他个几十公里,兴许可以找到神液矿所在,但那样的话动静就太大了,恐怕会引起其他修士的注意,而且就算是那样做了也未必有会效果。
许多神液矿都深埋地下,历史上记载的最深的一处神液矿,足有数十万里深,如果此地的神液矿也是如此的话,姜小白会立刻选择放弃。
想在方圆数百里的地界上找到神液矿,并且还要向下挖上数十万里深,这简直就是难如登天,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
半个时辰后,姜小白黑着脸返回了小河村,前脚刚踏进村子,却发现一群陌生人。
“是他们?他么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难道是跟踪我?”在那一群人中,姜小白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讹了他一百万灵石的黑心酒贩子。
为了避免冲突,姜小白化身为一名村民模样,趁着几人不注意混入了村子。
“各位乡亲,我们幕府山的弟子,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从你们手里购买一些东西……”黑心酒贩子笑脸相迎,对着众多村民说道。
然而他也只是嘴上这么说而已,在他的身后一群修士早已将几个村民给抓了起来,并且把刀架在了他们脖子上。
“几位仙人前辈,你们要买什么东西,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小山村,有什么东西能被你们瞧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唯唯诺诺的说道,这几天的相处,姜小白知晓此人正是小河村的村长。
此刻,在场的众多村民中,基本上都是些老弱妇孺,根本就看不到有多少年轻人,想必这是老村长故意为之,毕竟是山野小村,年轻的劳动力是村子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一旦让这些所谓的“仙人”带走的话,恐怕等待他们的便是更为艰难的日子。
“近日我在沧城的一处当铺里收到一个陶罐,听说是出自于小河村,不知道各位乡亲还有没有类似的陶罐,我等愿以高于当铺十倍的价钱收购。”黑心酒贩子举着一个破旧的陶罐,向众人展示道。
许多乡亲们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伙都不清楚这陶罐究竟是什么东西。
“各位,我幕府山可是沧城的管理者,如果好好配合的话,你们村子没准能发上一笔横财,但如果有人敢私藏的话,可别怪我等不客气……”黑心酒贩转身,朝着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啪!”
一根细长的皮鞭甩出,狠狠的抽打在一位村民的背上,一条长长的鞭痕便立刻出现,鲜血顺着鞭痕溢出,不少村民看了都是心中发颤。
但让姜小白惊讶的是,那挨了一鞭子的村民却是一声不吭,即便豆大的汗珠不断在他的额头冒出,但他也还是咬牙忍住,没有喊出来。
而那些幕府山的弟子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几个弟子甚至直呼这位村民“懂事”。
在村子呆了半个月,姜小白自然明白这位村民这样做的缘故,在此地生活有一个不成文的奇葩规矩,挨了打不能喊,否则的话会惹得仙人们大怒,最终会祸害整个村子。
明明是极为痛苦,但为了村子的,他们却要如此隐忍,这让姜小白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见他挤上前去,挥舞着手臂喊道:“报告仙人前辈,我家里好像有那么一个罐子,跟这个东西有点类似。”
“哦,真的吗?你们两个陪他去一趟,把罐子拿回来。”黑心酒贩脸上一喜,指挥两个弟子让他们跟姜小白同行。
一会儿的功夫,姜小白便在二人的“护送下”返回,与此同时在那两名弟子的手中,分别拿捏这两个破旧的陶罐,从外观上来看跟那黑心酒贩子手中的简直一模一样。
拿到陶罐之后,黑心就贩子仔细检查了一会儿,却发现在那陶罐之中,有些许金黄色的液体,他仔细拿鼻子闻了闻,却发现有一丝尿骚味,他顿时大怒:“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拿尿壶来戏弄老子,来人,给老子砍了他。”
“仙……仙人前辈,这罐子我拿回来可从来没用过啊,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两位仙人,这罐子我是从什么地方取下来的……”姜小白连忙摆手,故意做出一副极为紧张的模样道。
“禀告黑哥,这罐子是从房梁上拿下来的,应该不是尿壶,至于那罐中金色液体……您尝尝便知道。”一名护送姜小白的弟子说道。
黑心酒贩子瞅了一眼这名弟子,旋即又看了看姜小白,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狐疑的神色,这明明就闻着是尿骚味,可为何这货让他尝一尝?
“黑哥,我们都尝过了,您只要尝一口便会明白一切……”见黑心酒贩犹豫不决,另外一名护送姜小白的弟子也开口说道。
最终,在二人的劝说之下,黑心酒贩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金黄色液体,放在嘴里仔细品尝了一番,也就是在他的舌头触碰到液体的那一霎,他整个人彻底惊呆了。
“这……这是神液?金黄色的神液?怎么可能……”黑心酒贩双手颤颤巍巍的抱着破陶罐,双眼瞪的比铜铃还大,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这罐子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没有?”黑心酒贩很是激动,一把冲了过来想要抓住姜小白的手臂。
然而姜小白连忙后退数步躲了过去,因为这货伸出的手正是刚才沾了金黄色液体的手,他可不愿意碰到这东西,毕竟那金黄色的液体可是他刚刚尿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神液的味道,只是因为为他滴了几滴神液在里面。
“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只要你告诉我这罐子从哪儿来的,我立马放了你们村子,并且还给你们用不完的银子,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黑心酒贩误以为姜小白是害怕才反应激烈,连忙止住脚步劝说道,尤其是此刻他脸上的表情,那是要多兴奋就有多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