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厅长椅上等候的沈鹤，看到傅宸泽快步离开，等了两秒没看到苏鸢出来，不禁起身往大厅拐角处望。
苏鸢出来就看到沈鹤这个样子，还以为他等急了，小跑过来，“师兄，等急了吧？刚才又录口供来着。”
“没有，是怕你在里面出什么事。”沈鹤细心地帮她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爷爷刚才打电话，让我们结束之后去他那里一趟。”
“那现在就过去吧。”
“不用回去接糖糖？”
“不用。”苏鸢一边从包里翻出钥匙，一边解释，“晴晴上午就回来了，她在家我放心。”
去苏老爷子那的路上，苏鸢特意把车开到一个水果店门口停下。
下车买了一堆水果后，这才又上车朝目的地驶去。
一下车，大包小包的，沈鹤还帮着她拎了两袋。
老爷子和上次一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中还拿了一把折扇，远远看去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看到苏鸢和沈鹤两个人像葡萄藤带了一串葡萄似的走进来，脸就拉长了。
“吃不完你们两个不许走。”苏老爷子慢悠悠地站起来，在佣人的搀扶下，走到别墅门口，看着憨笑的苏鸢，“别在那笑，赶紧说说今天怎么回事。”
老爷子是给沈鹤打电话才得知她又去了公安局的事。
这丫头从来都是有苦不说。
五年前也是，被冷暴力，每天以泪洗面，在爷爷面前却还是扬起笑脸。
要不是给她派了保镖，怕是连孙女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差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苏老爷子也不指望着苏鸢这丫头能改改性子，只能自己多操点心。
“爷爷，这件事我搞得定，你安心养病就行。”
苏鸢还是不愿意说。
今天这张精神鉴定报告已经预示着一个逐渐失控的走向，结果想必不会太如意。
与其大家一起烦心，倒不如自己消化算了。
“臭丫头。”苏老爷子故意阴沉着一张脸，“你不说，那现在就走，以后别来。”
“爷爷，你别动气。”苏鸢千不怕万不怕，就怕老爷子生气。
他的病情好不容易控制下来，勉强没有继续恶化。
一旦情绪过于激动，或者出现其他饮食性问题，很有可能让他病情迅速恶化。
苏鸢还没有从傅宸泽那里得到醉心草，爷爷不能出事。
“知道我不能动气就赶紧告诉我。”苏老爷子这会儿就很孩子气。
“小鸢，告诉师父也无妨，多一个人想想办法也是好的。”沈鹤也是怕苏老爷子身体不好了，才开口劝苏鸢。
苏鸢脸上扯出一抹笑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苏芊芊有间歇性精神病。”
“荒唐。”苏老爷子立马冷笑一声，“我怎么没听说过？”
“估计是有人给她改了报告，但看警方的态度，报告也不一定是假的，可能她真有精神病也说不准。”
苏鸢早就把水果递给了旁边的佣人，她扶住老爷子的胳膊，宽慰道，“就算这样，她想脱罪还是难，她得证明自己犯罪时是精神病发作。”
“当时餐厅那么多人，不会都被收买的。”
比起苏鸢装出来的乐观，苏老爷子的话就比较一针见血。
“都能让苏芊芊变成精神病，收买几个人还算什么？”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苏鸢脸上还是带着笑，似乎这件事结果怎么样已经完全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了。
“爷爷，不就是一个苏芊芊。想让她付出代价的方法很多，又不是只有坐牢。”
“收起你危险的想法，我苏家的人不准违法乱纪。”苏老爷子在苏鸢手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苏鸢手背立马火辣辣得疼。
“师父，小鸢也是怕您上火，她不会的。”沈鹤不动声色地扶住老爷子的另一只胳膊，免得苏老爷子再抽苏鸢。
苏鸢甩了甩手，疼痛有所缓解，“我说爷爷，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爷爷啊，打我这么用力！”
“就是你亲爷爷才打你！怕你不长记性！”
苏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显然被苏鸢刚才大胆发言给气到。
“爷爷，我就是说说嘛。”苏鸢瘪嘴，“违法乱纪的事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啊，再说了，我进去了糖糖谁照顾嘛。”
看她这么说，苏老爷子才又恢复气定神闲的样子，“谅你也不敢。”
苏鸢和沈鹤扶着苏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正好佣人手脚麻利，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切好了水果端过来。
苏鸢把适合老爷子吃的水果放在他跟前，“爷爷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孙女也不小，可以自己处理了。”
“我信得过糖糖都信不过你。”苏老爷子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还是认可苏鸢的能力的。
她有魄力在五年之内就成为海内外闻名的神医，当然也有能力对付一个小小的苏芊芊。
更何况苏芊芊还不是什么聪明人。
“爷爷，糖糖长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像我吗？”苏鸢拿牙签扎了一块芒果递给苏老爷子，有些自恋地问。
“哼。”苏老爷子脸上不屑，但还是接过那块芒果，“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没到晚餐时间苏鸢就先离开，留下沈鹤和苏老爷子。
“豪庭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老爷子不同于对苏鸢时的丰富情绪，这会儿就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商场生意人，很是沉稳。
沈鹤在苏老爷子面前也越发沉淀下来，原本就斯文靠谱的性格这会儿看起来也更加安静。
也就是他这个性格，苏老爷子才愿意把事情都交给他来做。
“詹昀就是个疯子，从他口中无法得知什么有用的信息，我怀疑他甚至在刻意误导我。”
上次和苏鸢讨论詹昀真实身份时，沈鹤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其实他对詹昀的怀疑不是一星半点。
也试探过许多次，只不过每次都是刀尖舔血，十分刺激。
为避免苏鸢担心，沈鹤索性没提。
但在苏老爷子面前就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他越这么做就越能说明他有问题，给那个人打电话，他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