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楼下。
沈鹤将车停在医院门口:“小鸢,我和糖糖在这等你下来。”
晚宴刚结束,苏鸢想让沈鹤带苏糖糖回去,自己开车来,但糖糖闹着要一起,沈鹤也不放心她,没办法只好一起。
“不嘛不嘛,我想和妈咪待在一起。”苏糖糖坐在儿童座椅上扭来扭去。
“糖糖,妈咪去是要治疗病人,不能有人打扰。”苏鸢这次没有由着她来。
听出来妈咪语气里的强硬,苏糖糖知道自己上不去了,委屈巴巴地点头:“那糖糖在这里等妈咪。”
“师兄,麻烦你了。”苏鸢抱歉地笑笑,随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苏鸢一走,苏糖糖立马拿出电话手表。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妈咪不让我上楼!”
另一头的傅祁安显然也并不顺利。
“管家不让我去,我刚跑到门口就被发现了。”
“我们都是惨兮兮的小孩。”
苏糖糖发出沉痛的感叹。
苏鸢进病房时,傅宸泽已经到了。
他换上病号服坐在病床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忙碌。
看到苏鸢进来,将电脑合上放在一边:“苏医生很守时。”
“傅总回来得也很快。”苏鸢走到病床前,“那就开始吧。”
针包打开,银针一根一根扎上,苏鸢屏气凝神十分专注。
栀子香从头上传来,傅宸泽神经不自觉放松,睡意扩散,竟然就这么入梦了。
苏鸢见傅宸泽呼吸平缓,直觉是深入治疗的好时机,下针的手法也微微改变。
这次没有太多抗拒,治疗也顺利许多。
但也只是浅浅探入一层,再深就是潜意识的抵抗,这人不知道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连睡着了都如此警惕。
苏鸢没再继续深入,见好就收,将银针全部扎入后,坐在椅子上休息。
转变治疗方法,消耗的体力有点多。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楼下的沈鹤发来消息。
“小鸢不要着急,我带糖糖在附近吃宵夜。”
附上一张糖糖正在吃一碗小馄饨的照片。
糖糖正是可爱的时候,粉粉嫩嫩的一团坐在椅子上,怎么看怎么乖。
苏鸢手指轻点,回复道:“好,谢谢师兄。”
收起手机,视线落回傅宸泽身上。
治疗已经一段时间,总算有些进展。
爷爷虽然目前看起来并无大碍,但病情摆着,总归是拖不得。
看来得尽快治好傅宸泽。
大约半个小时后,苏鸢将银针全部取下,看傅宸泽还在熟睡,就没有叫醒他而是直接离开。
出了病房,苏鸢就拨通了燕文的电话。
“治疗结束,派个人过来看着傅总,他睡着了。”
“傅总睡着了?”
电话那头的燕文明显一愣,抬手看看手表,这才十点半。
傅总从来没睡这么早过!
苏神医果然是苏神医!
“是,现在他自己在这。”苏鸢想直接就走,但想到傅宸泽是为了救自己才住院的,脚步又不自觉停下来。
“好好好,我现在就过去,麻烦苏医生等我十分钟。”
挂了电话,苏鸢靠在走廊的墙上给沈鹤发消息。
“师兄,十分钟后我就下去。”
沈鹤很快回复,和他那个人一样随和。
“好,不用急,糖糖刚吃完。”
……
苏家。
苏芊芊一回家就摔东西,客厅的茶杯都被扔在地上碎成一片。
苏母闻声下楼,看女儿满脸泪痕,十分心疼。
“芊芊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苏芊芊扑进苏母怀里哭诉:“都是苏鸢那个贱人!她一出现,泽哥哥就把我赶走了。”
其实这话不对,傅宸泽是在苏鸢下车前让她离开的,但一碰到傅宸泽的事,苏芊芊的脑子就自动消失。
反正她从来不会反省自己,只会指责他人。
苏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是苏鸢?”
上次明明警告过她了,怎么还是往傅宸泽身边凑?
“妈,泽哥哥从来都没这样对我,一定是苏鸢那个小贱人和泽哥哥说了什么。”
苏芊芊想起礼堂里傅宸泽对自己说的话,不寒而栗。
“可是你都绑架过苏鸢一次了。”
苏母在这件事情上难得和苏芊芊有了分歧。
绑架本来就是犯法的事,做起来也很麻烦。
无论怎么清理,也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
“那次算苏鸢运气好!”苏芊芊猛的想起来傅宸泽身上的伤。
她派去的人说是傅宸泽救走的苏鸢。
为什么每次泽哥哥都出现得这么及时,苏鸢到底给泽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妈,我一定要教训苏鸢!”苏芊芊带着哭腔,“再不给她点苦头,她就要骑到我头上了!”
“可是你也说傅宸泽对她很上心,万一这次做的太过,被傅宸泽发现是你怎么办?”
苏母也想女儿嫁给傅宸泽,那样对苏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可如果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了傅宸泽,那未免得不偿失。
“妈,我们已经得罪了苏鸢,你以为她会和泽哥哥说我们的好话吗?!”
苏芊芊还是了解苏母,一句话说进她心坎里。
苏母目光顿时都变得坚定:“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清理干净。”
“妈……”苏芊芊没见过苏母这样的眼神,突然也有些肝颤。
“芊芊,你的任务就是抓住傅宸泽,剩下的妈来做。”
苏母拍拍苏芊芊的肩膀,又抬手给她擦干眼泪:“这次听妈的话。”
“好。”苏芊芊点头,“你会怎么做?”
“妈心里有数,去把脸洗干净,哭哭啼啼,哪有一点傅家女主人的样子。”
苏母也心乱如麻,但在女儿面前却表现得很镇定。
等苏芊芊上楼,苏母叫佣人过来清理地面上的碎片,而后拨通一个电话。
“去给我查查苏鸢到底是什么人,背靠的是哪家势力。”
凭空出现,轻而易举获得傅宸泽信任,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芊芊难堪。
她倒要看看这个苏鸢的真面目!
时钟滴答滴答,苏母脑海中逐渐浮现另外一张脸。
很快她摇摇头,小声嘟囔:“真是昏头了,苏卿棠都死五年了,怎么可能是她。”
“要真是苏卿棠,事情就更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