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夜雪再没有见过公冶墨。
对夜雪来说,那样伤过一次,便本能的关了心门,她原本便决定不去苛求什么,如今更是退守本心。
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只是这场让她刻骨铭心的爱,竟是一场戏,是的,只是这样,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再有更多的感觉。
几日来,夜雪过的一如往常,只是偶尔会发呆。
百里归将玉瓶中的生命之泉滴在一只小盏内,死寂的眸子看着盏内晃动的七彩流光,淡淡道:“墨儿这几日似乎很忙,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夜雪微微怔了怔,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是么。”
修长的手拿过一只长柄银匙,轻轻搅动着小盏中的水,百里归又道:“你这里已经稳定下来,而京城事多,他却不打算回去。”
夜雪双眼不离书页,不经意道:“他大概是放不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如今生命之泉已经找到,每日只要一滴,便能将那奇毒“若隐仙”压制住,只要坚持到生产之日,这孩子也算保住了,公冶墨已经二十七岁,膝下并无子嗣,就算他对她无意,这腹中的孩子,恐怕还是在乎的。
百里归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听了夜雪的话,便轻轻点了点头。修长的手端起那滴了生命之泉的小盏,上前递给夜雪,道:“他既然放心不下,就应该亲自来照顾你。”
想起公冶墨隔着书房的门,满含疲惫的声音拜托他一定要顾看好夜雪,百里归便有些皱眉,死气沉沉的声音又道:“墨儿从未如此,只除了十年前……”说着似乎想到什么,自言自语道,“难道还是放不下染梅么?”
夜雪饮水的动作微微一滞,清冷的凤眸暗了暗,却转头看向一旁的矮几,将手中的小盏放在几上,扶着软榻的扶臂起身。
自从那日后,夜雪便原因不明的急速消瘦下来,因为身体的衰弱,夜雪不得不将一切动作放缓,举手抬足皆是小心翼翼,饶是如此,每天还是需要吃大量的安胎药,才能保证孩子在腹中安然无恙。
起身后,夜雪又拿了件外衫披在身上,清冷的声音才淡淡道:“百里叔叔,我娘说要选几个花色给孩子做襁褓,叫我用药后过去看看,夜雪这便失陪了。”说着便叫柳儿扶着慢慢向外走去。
夜雪从住处出来,却并未去见江氏,只是由柳儿扶着走到园中去散步。
菩提门的总舵与墨王府的风格有些像,也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有许多小院子,中间有一个很大的花园,修建的很有些雅趣,正与这山上的风景相呼应。
从花园过去,便是门主的菩提园,前几日,夜雪还曾在深夜拜访过,却正好偶遇了乐正染梅。
夜雪皱了皱眉,她最近总是不知不觉便想到两人之间曾发生过的事,那种思维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夜雪的心情异常烦躁。
在一处花榭,柳儿扶着夜雪坐在石凳上,诺诺道:“夫人,石头太凉,你不能久坐。”
夜雪将手肘放在石桌边缘,身子也微微倾斜,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回去给我拿个垫子过来?”
“啊!?”柳儿面色一白,忙跪下道:“奴婢失职,奴婢这就去。”
看着柳儿跌跌撞撞的去了,夜雪不禁皱眉,她不明白公冶墨为何将这样一个小姑娘派来服侍自己,如今想来,却又觉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