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建丰带着柳思怡到达一处比较偏僻的房间。
虽然偏僻,但屋内桌椅有秩,用料不菲。
莫建丰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柳思怡道:“不知姑娘贵姓?”
柳思怡毫不客气的坐下;“柳思怡”
“柳思怡,好名字”
莫建丰在嘴里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
柳思怡凤眸看向莫建丰,心想,老狐狸装什么装。
关了她三天,她就不信,这老狐狸没去调查她的身份。
莫建丰慢条斯理的开始泡茶倒茶,动作说不出多优雅,但看上去颇为行云流水。
柳思怡的耐心很好。
莫建丰不说话,柳思怡也就这么静静地托着腮看他泡茶。
并不说话。
就这样
两人坐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茶水的芳香。
柳思怡颇为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莫建华掀起眼皮,看了眼眼前这位十三岁的少女,眸子里不禁浮现几丝欣赏。
抬手给柳思怡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柳思怡伸出纤纤玉手,端起茶杯,这杯子上是上好的花纹,手感温润,看样子好像有些价值,。
柳思怡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莫建丰跟她端架子,她就接着,她倒要看看这莫建丰卖得是什么关子。
这茶水很好,味道泛着清香,茶叶在上面舒展。
柳思怡轻轻的闻了一下。
小精灵跟在柳思怡的身边也跟着深深的嗅了一口,道;“仙子,这茶水好香啊!”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香甜的茶水”
柳思怡眉梢轻挑,在心里询问道:“这水里没花生米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小精灵伸手点了点,肯定道:“没有哒仙子”
小翅膀在身后扑闪了几下。
柳思怡这才放心的品了品这茶。
茶是好茶。
看见柳思怡喝了一口自己泡的茶,莫建丰眼角笑出了几道褶皱。
鱼尾纹明显了些。
“好!柳姑娘好胆量!”
“怪不得年纪轻轻,身手就那么的好!”
柳思怡笑着回答道:“哪里那里,小女子出门在外,自然要多谢保护自己的准备了”
“现在朝廷动荡,天灾人祸的,小女子要是没点后手在身上,怎么敢出门呢?”
莫建丰黑色的眼珠盯着柳思怡道:“听轩儿讲,我儿颇为喜欢你”
眼神带着几分试探
柳思怡并不躲闪,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莫建丰眼里的欣赏味更浓了几分。
他不住的赞赏道:“我儿要是有你几分胆识和本领,莫某也就死而无憾了。”
柳思怡心头一跳。
来了。
只听莫建丰道:“想必你也见到了二当家,老二当初和我一起创建了这个武功山,只是后来变了,现在我的时日无多,也不想和他们多多计较,我也知道若是我去了,这武功寨的规矩怕是成不了了,前些日子一直强撑着想要找到我儿,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又把他送回了我的身边……”
莫建丰道
当年他当初凭借着科举考试,成功在皇帝面前露了脸,但到底是年轻气盛,很多东西他都看得不透彻,再加上皇帝身旁还有小人的教唆与污蔑,他被关在了朝廷的大牢里,即日问斩。
还是他亲弟弟莫建硕知道了消息,带着一帮兄弟来劫刑场。
从此开始了他的逃亡之旅。
他远在安阳省的妻子也被吓得早产,生下了他们唯一的儿子,莫云朗。
莫建丰深知自己现在被朝廷追捕的条件养不好脆弱的婴儿,便抱着儿子交给了自家弟弟莫建硕。
莫家已经出了一个读书人,另个小的天生不爱读书,贯会舞刀弄枪,莫父莫母也就没做强求。
莫建丰虽然是老大,但莫建硕的儿子倒是比他的儿子大。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莫建丰便放心的把儿子交给莫建硕抚养。
莫建硕对抚养自家亲大哥的儿子自然是毫无怨言,他无怨言,可他那妻子就不见得有什么怨言了。
这些年当着莫建硕的面对莫云朗亲亲热热,背地里就是数不尽的白眼与冷落。
还会教导莫宏轩,说都是因为有弟弟的存在莫建硕才会对他没那么亲。
年纪仅仅比莫云朗大两岁的莫宏轩就相信了,也开始欺负这个无父无母的弟弟了。
但莫云朗好像天生就少根筋,哪怕被莫宏轩他娘这样明显的区别对待,他还是会甜甜的叫莫宏轩的娘是娘,叫莫宏轩哥哥。
叫着,叫着莫宏轩就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做什么都照着他,顾着他。
莫建丰为了离儿子近一些再安阳省的武功山建立了武功寨,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知道亲生父亲上山当匪,于是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是莫建丰单方面下山瞧瞧自己的儿子。
莫云朗对一切都不知情。
有次被莫宏轩发觉了,莫建硕这才把一切告诉莫宏轩。
谁料今年,一家四口按照惯例在二月份的时候出去踏春。
居然遇到了别的劫匪。
莫建硕和莫母为两人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莫建硕的最后一句就是“跑,快带着你弟弟跑!别回头!”
莫母死死的抱住想要追杀的劫匪道“轩儿、朗儿……跑”
莫建丰猜测可能这帮杀人的劫匪就是他之前的仇家,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
莫建丰讲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有些痛苦。
柳思怡猜想道,对方能够轻易知道莫建丰亲人的消息,想必是武功寨里出了内鬼,这内鬼很可能就是二当家和三当家的期中一人。
莫建丰继续说道:“等我处理事情回来就发现我弟弟一家不见了,建硕每次出门都会跟我说一声,他们家周围我也派了亲信去保护,谁曾想,亲信全部消失,连同消失的还有我弟弟一家”
“我当时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妙,我没想到内鬼就出现在我们亲手创建的武功寨里”
“为了尽快找到他们,我调动了整个武功寨的人力物力去找,但天不愿人意,我一直没找到他们”
莫建丰苦笑一声“谁能想到他们就在安阳省的邻县梨花县里呢”
莫建丰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擦拭的手帕上一抹暗红。
他并不遮掩,双眼真挚的看向柳思怡。
“柳姑娘,你也看见了,我时日无多,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叫我儿一生顺畅无忧,平安喜乐。”
柳思怡听见他这句话,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