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李仲德。
邓青鱼今天才刚见过,而且,她对李仲德印象很深。
主要是,两人很愉快的就商谈好了关于合作的各种细节。
甚至,因为李仲德拍板,将合同的各个条款,主动的利好自己这边。
让邓青鱼有些惊讶,所以才会印象深刻。
李仲德也是一笑起来,跟邓青鱼打招呼起来,“邓厂长,我们又见面了?”
邓青鱼有些愕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看向许源,“许总,你这是带我来找李会长,让他不要跟王长贵他们合作的吗?”
说完,邓青鱼又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忙看向李仲德道。
“李会长,恳请你们不要跟王长贵他们合作,他们那一群人就是无耻之徒,用一堆朽木,硬是说成高档红木。
他们还骗走了许总价值几千万的生产设备,他们……”
李仲德笑着打断了邓青鱼的话,然后摇了摇头。
“邓厂长此言差矣啊。
那王长贵要跟我合作,有钱为什么不赚?
合作自然是不能取消的啊!”
邓青鱼整个人,登时如坠冰窖。
如果李仲德拒绝跟王长贵合作的话,那他们还有回旋的余地,甚至他们还能够再找王长贵商量,要回药材加工场。
但若是双方达成了意向合作,让那王长贵从中赚到钱了,那这成名药材加工场,这辈子也别想拿回来了。
邓青鱼满脸绝望,整个人宛若丢了魂魄似的,直接坐在了椅子上,面色呆滞。
许源在一旁看得,然后对李仲德道,“李总啊,你就别打趣了,鱼姐都快急坏了,你就跟她说实话吧!”
邓青鱼有些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意思?
听许源的语气,似乎跟这李仲德很熟似的?
李仲德也笑了起来,很是自来熟的坐在了桌前,自己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这才道,“我没有打趣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那王长贵找我合作,这个赚钱的项目,我为什么不能答应呢?
而且,我不光要合作,我还跟那王长贵说了。
如果他能在三天之内交货,我甚至愿意在原本的成交货款额度,再上涨百分之三十!”
许源只是笑着,并未开口。
邓青鱼则是一头雾水。
却见李仲德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接着道,“只不过嘛,这合作的方式却可以有些变化嘛!”
“什么意思?”
邓青鱼到底是关心则乱。
要是换做寻常冷静的时候,她不可能这个时候还看不出问题。
李仲德刚要开口,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这是李仲德的秘书,他冲着许源点头致意,后,这才开口起来。
“李总,大屋乡传来好消息了……”
李仲德手一挥,“有什么消息,赶紧说,这里可都不是外人!”
那李仲德的秘书点了点头,“我刚刚收到了消息,李仲德的财务会计,用李仲德的别墅去银行抵押了一千一百万。
然后李仲德自己还有现金五百万,甚至,他还卖了自己上个月刚买的路虎车,以及给自己留下的养老钱,和儿子结婚的钱。
总算是凑够了初期的两千万费用!
现在已经全部投入生产了,成名药材加工场内,机器轰鸣,工人们干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啊!”
邓青鱼眉头一皱,“那王长贵,不应该这么缺钱啊?
李会长,你们今天已经打过来了近七成货款的订金,就在公司的账户里面。
那王长贵没必要再去卖房卖车的如此筹钱啊……”
许源并不开口,只是面色平静的喝茶。
还是李仲德哈哈一笑,“邓厂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那王长贵啊,用不了那笔订金,因为我已经通过银行的朋友,将那笔钱给冻结了!”
“冻结?”
邓青鱼有些回过味来了。
李仲德笑着道,“当然,我让人以公司查账的借口,冻结了那笔订金。
然后又跟王长贵说,这笔药材要的紧急,三天之内必须弄好。
如果能弄好,我可以再给他上涨百分之三十的货款,如果弄不好,我就去找其他的合作方。
你想想,换做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邓青鱼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想尽办法去筹钱啊!”
“这不就对了嘛?”
李仲德笑着,“等到三天之后,那王长贵卖房卖车,借高利贷的钱,全都变成了药材之后。
我要是再找个理由毁单撤资……”
李仲德已经没有说下去了。
邓青鱼却是听的眼睛一亮起来。
“那会儿,着急的,就该是那王长贵了。
价值一个亿的药材,砸在手里,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邓青鱼喃喃道。
但她还是有些不解。
“李会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毁单撤资,乃是诚信经商的大忌啊,那以后谁还会跟你合作啊?
你这么帮我们,你图什么啊?”
邓青鱼问道。
她自小就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
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她。
李仲德笑了笑,“放心吧,我这次毁单撤资,就算是传出去了,别人不仅不会骂我,还会夸我呢。
因为第一,那王长贵本就不是个东西,他只不过是大屋乡的一个地头蛇罢了。
强势占有别人的东西,我这叫什么,我这叫替天行道,惩奸除恶。
第二。
我这么做,还是为了报恩!”
邓青鱼再次不解起来。
第一条,她能理解。
可是这第二条报恩,又从何说起?
李仲德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跟北州市的江名城是多年的好朋友。
前不久,我的母亲病重,请了多少医生都查不出原因。
眼见老母亲躺在床上,每日煎熬,我这做儿子的,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
一次江名城来找我,得知这情况后,便是向我推荐了许总。
当时许总正赶往大屋乡,没办法及时赶回去,便是让我说出了我母亲的症状,经过综合判断之后。
许总只开了一味药,便让我母亲痊愈了,也是给我去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所以,当我听说许总在大屋乡开设药材加工场,我所在的这个商会,本身就是做药材生意的。
如果这都不来捧场,那我还是人吗?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地头蛇王长贵。
他居然如此不知死活的想要侵吞许总的东西。
那我,要是不给这个地头蛇一个教训的话,从今往后,我李仲德也就不用再在商界混了。
知恩不报的人,是没办法立足的!”
邓青鱼彻底的傻眼了。
片刻。
她的眼泪便是哗啦啦的往下掉。
整个人看着许源,泪眼汪汪的道,“许总,你早就知道李会长会这么做,对不对?
你早就知道,那王长贵夺不走药材加工场,对不对?
你还早就知道,这王长贵的下场很惨,所以他抢走的时候,你连争辩都不肯多费一句话,签了转让协议,立刻就走,对不对?”
许源有些愣神,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
邓青鱼哭得更凶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白白担心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