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迟良衍几次的亲近,余望舒没有以往的抗拒,迟良衍没说他是迟弦笙,余望舒虽然认定他就是迟弦笙,她也没问。
只是俩人一来二去,余望舒慢慢沦陷在迟良衍给她编织的美梦里。
他们一起吃饭看电影约会,余望舒不再拒绝他,俩人嘴上没有说过任何别的话,只是相处起来就真如情侣一般。
店里的客人如何揣测,他们也不做解释,时间久了,他们潜移默化承认着这层身份。
这天下班后,余望舒回了父母家,最近工作学习的忙碌,她不想做饭,就老是来父母这边住,至少可以吃个现成的。
她累得不想动弹躺进沙发里,余母穿着一身粉色长衫睡衣,她脸上敷着面膜坐到余望舒身边。
“望舒,这个周末,你让良衍来家里吃饭,你问问他有空没有?”
余望舒惊异看向余母:“妈,你没事让人来家里干什么?”
“你这孩子,我听你说他是外地的对吧,你说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老妈喜欢这孩子,照顾一下不可以吗?”
余母扯扯脸上的面膜说着,她早就到余望舒两家店里打听过,听夏夏说最近迟良衍和余望舒亲近,她心里早就认同迟良衍。
她如今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余望舒哪里知道她母亲心里有多美。
“你别磨蹭,快打!”
余母一边说着一边抢过余望舒的手机让她打电话,因为最近和迟良衍走得近,她没有那么反感迟良衍来家里。
“好、好、我打,我打好了吧!”
余望舒拿过手机点击屏幕,她抬眼看着余母,余母看她那样子想必是不想让自己听他俩人的悄悄话。
她会意一笑起身往房间走,脸上乐开花,余望舒这样子,还真是铁树开花了,看来俩人真有戏。自己这个闺女总算不会砸手里,余母乐呵呵的想着。
余望舒抿嘴一笑拨通迟良衍的电话,电话响了两秒就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
“望舒!”
余望舒楞住,这接电话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她都没想好怎么开口。
“望舒,你怎么不说话?”
余望舒脑子里组织半天才开口:“周末,你有空吗?我……”
“有!”
还不等余望舒说怎么回事,迟良衍就爽快说自己有空,电话那头的欣喜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余望舒被他的热情弄得不知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
“我妈……说,周末让你来……家里……”
余望舒吞吞吐吐问出口,电话里还未传来迟良衍的回答,一个女声响起打破了余望舒所有的美梦。
“良衍,帮我拿一下浴巾,我刚才忘了拿。”
余望舒脑子嗡嗡作响,她心跳加速,还不等迟良衍说话,余望舒慌张按下挂断键。她呆傻盯着地上,刚才都经历了什么,自己在期盼什么?
自己错付了,她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窒息难受压迫着她,眼中慢慢噙了泪。
“月儿在手中开呀怀笑,云儿在那眼前睡得早……”
手机屏幕里显示的是迟良衍打过来的电话,余望舒慌乱拒接。电话又打过来,她又一次挂断,接连不断的电话扰得她神志不清,她关掉手机。
她失魂落魄走进房间,她反锁了门,扑倒在床上,她咬着拳头,眼泪莫名其妙流出来。
她脑子错综复杂,自己该生气该难过?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他是迟弦笙吗,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们是情侣吗,像又不像。
她在迟良衍的生命里根本名不正言不顺,连遇到这种事,说他背叛都算不上,余望舒自嘲苦涩的笑。
果然,命运只会一次次捉弄自己,她就像一个不配拥有真爱的女孩,那些让她豁出命去守护过的爱情,只是幻影,只是她的梦。现实中她根本得不到什么真挚的爱情,都是骗人的。
余望舒泪水肆意而出,明明自己放下了,他为何又来招惹自己,自己又有多蠢,会被人这样愚弄,她不甘心的想着。
迟良衍被突发的情况弄得六神无主,刚才的声音是苏南絮的。因为小长假苏南絮说宿舍的室友都回家了,她一个人在宿舍有些害怕,就搬到迟良衍在这边的房子里。
本来家里有保姆的,不知为何苏南絮会鬼使神差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话任是谁听了不多想。
迟良衍知道余望舒一定误会了,他打过去的电话不停被拒接,最后直接打不通,他慌张无助。
他拿起手机手忙脚乱到鞋柜处换鞋子,对着屋里保姆说话:“阿姨,你给南絮送一下浴巾,我出去一趟。”
迟良衍慌慌张张跑出去,阿姨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听话的去给苏南絮找浴巾。
迟良衍疾步如飞跑到停车场,他忙乱坐进车里,脑子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他必须去见余望舒,他必须跟她解释清楚。
自己努力这么久,才看到一点希望,就因为这样一个误会前功尽弃,他不甘心。他启动车子,猛踩油门,小轿车风驰电擎在大街上一闪而过。
车子的速度就如同他此刻心跳的速度,他心急如焚奔跑到余望舒家门口。
他顾不得风度礼仪敲响余望舒的家门,“笃笃”的敲门声扰得余父从房间里走出来。
“谁半夜三更的敲得这么急,来了,别敲了。”
余父穿了身浅蓝色睡衣慵懒打开房门,迟良衍满头大汗的样子吓了余父一跳。
“小伙子,你……你怎么了?这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弄得一头汗。”
迟良衍顾不得那么多礼仪,他心急如焚闯进屋里:“叔叔,望舒呢,我找望舒。”
“小伙子,你这么晚找她做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迟良衍急得没有章法,他在屋里乱喊:“望舒,你出来好不好,刚才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望舒。”
迟良衍满屋子乱闯想找到余望舒,余母被迟良衍发疯般的打扰惊得穿了件外套走出房间。
“怎么了,良衍,你这么晚来找望舒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迟良衍急得眼圈发红:“阿姨,你帮我把望舒叫出来好不好,她误会我了,让我跟她解释清楚好吗?”
余母看着迟良衍急切的样子,想着俩人可能有什么误会,她拍拍迟良衍的肩膀:“你别急,我帮你把她喊出来。”
余母匆匆走到余望舒房门口,她敲响房门喊到:“舒儿,你睡了吗?”
里面不回答,余父跟着走到余母身后,余父了解自己的女儿,不是天大的委屈,她不会这样,她平时跟她母亲闹得再厉害也不会这样较真。
“小伙子,你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舒儿的事了,我女儿我清楚,她从小到大,是从不受任何人委屈的。”
余父眼神犀利看向迟良衍,迟良衍百口莫辩,他急成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回答余父,激动拍打余望舒的房门。
“望舒,你开门好不好,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望舒……”
迟良衍敲了半天,余家父母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俩人到底怎么了,但肯定是很深的误会,才会让迟良衍这样激动。
“舒儿,你开门先出来,有什么你先听他怎么说,你别躲在房间。”
余母接着喊话余望舒,余望舒擦干眼角的泪,她深呼吸几口气,一脸平静打开房门。
本以为会很委屈的余望舒,她平静得像没事人一样,她捂着嘴假意打一个哈欠。
“迟良衍,你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还来吵醒我,我都睡下了。”
看着平静的余望舒,迟良衍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余父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舒儿,你们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良衍大半夜跑来,也是担心你。”
余母说话间拉着余父进到房间,余父挣扎开余母:“你干什么,你把他俩人留在外面,不怕那小子欺负舒儿,不行,我要去问清楚,那小子到底做什么对不起舒儿的事。”
“你个榆木脑袋,你出去干什么,那小伙子明显是在意我们舒儿,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晚急成这样来找舒儿。放心吧,那小子喜欢舒儿到这种程度了,他哪里会欺负她,你别瞎操心,情侣闹点矛盾正常,俩人见面说开了就好了。”
余母把余父按在床上坐下,余父虽是担心,想着在自己家里,那小子怎么也不敢乱来,就依着余母没有出去打扰。
余望舒走到沙发旁边,她倒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你坐!”
迟良衍木讷的依着她的指示坐下,他看着余望舒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他注意到余望舒眼角的红肿,她应该伤心了。
“望舒,刚刚是个误会,真的。我父母怕我在学校住不惯,所以,在这边给我买了一套公寓。这次放小长假,南絮宿舍的人都回家了,我们家比较远就没有回去。南絮说她一个人住宿舍害怕,所以,住在我家,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真的。”
余望舒嘴角露出干笑:“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就算你们有什么与我也没关系,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迟良衍更紧张,他抓着余望舒肩膀急切解释:“望舒,你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如果,你介意,我不回去住,我住到姑姑家。你不要说这些话来气我好吗,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和南絮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我出门被车撞。”
迟良衍急得口不择言,余望舒挣开迟良衍:“你干什么,我说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乱说些什么?”
迟良衍朝余望舒身边坐近:“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你相信我好吗?”
余望舒离他远远的,迟良衍厚着脸皮靠近她,她又继续离距离往沙发边上挪,直到被迟良衍给堵在沙发角落,再没地方可挪。
“你走开,我说了,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与谁怎样与我有什么关系。”
余望舒推开靠近自己的迟良衍,迟良衍拉过余望舒,余望舒栽进他怀中。
“你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余望舒推开迟良衍,她别过头仍是嘴硬:“那你以为是什么,你走,我不要听你的胡言乱语。”
余望舒的倔强让迟良衍无措,他掰过余望舒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询问:“望舒,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相信我好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是你的任何人。”
迟良衍的话模糊不清,余望舒望着这张熟悉而又深情的脸,一时错乱,他就是迟弦笙。
二人对望而视,迟良衍抬手轻拭她的面颊,他慢慢靠近余望舒,余望舒没再反抗,这张让她痴迷沉沦的面目让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在迟良衍与她气息相触时,余望舒默默闭上眼睛,她根本拒绝不了他。迟良衍嘴角上扬,心中怦怦直跳,失去了理智的他朝丹霞处吻去。
“咚”的一阵声响,惊开了迟良衍和余望舒,余望舒吓得睁开眼睛看着从房间里摔出来的父母,二人狼狈从地上爬起来。
余望舒只觉得刚才丢人,她推开迟良衍拿起一个枕头捂着脸,在枕头里发出声音。
“迟良衍,你走呀,丢人死了,你别来烦我。”
迟良衍被羞红了脸,他抬手半遮半掩不敢看余望舒也不敢看余父余母。余母和余父难堪一笑,余母略显狼狈。
“那……个,良衍,你有什么事,要不明天找望舒说,今天,天不早了,该休息了。”
余母说得尴尬,余父满脸嫌弃模样,又有些不好意思,迟良衍遮住脸怯生生起身朝门口走。
“好……好……好的,阿姨,我先回家了,叔叔阿姨,再见!”
迟良衍倒退着走到鞋柜边,身子撞到柜子菱角处,他吃痛尴尬看向余家父母,后退着往门口处又被鞋子给绊一跤,“咣当”又撞在门上,他慌张打开大门落荒而逃。
“这孩子还挺可爱的。”
余母被迟良衍滑稽的出门方式逗笑,余父却不屑说道:“自家白菜被猪给惦记了,还可爱,可爱个屁!”
余望舒脸红到耳根处,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去睡了。”
余望舒灰溜溜跑回房间,余父余母对视一眼,又忍不住笑起来。
余望舒扑到床上,她拿起枕头盖住脑袋:“丢人现眼,这个迟良衍,气死我了,太丢人了……”
她嘴里抱怨,双脚弹动得厉害,夜色撩人的灯光从翠绿色的纱帘里照射进昏暗的房间,余望舒嘴里虽是埋怨,心里却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