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穆启文给余望舒说他们小时候一起栽种的仙人掌长得有一人高,余望舒迫不及待想去看看。
余母在人群里瞧着俩人单独在一起,正说笑着往院子外面走,她满脸不高兴走到余望舒身边。
“舒儿,你又跑哪里去疯,回家一趟,不陪着外婆聊聊天,到处乱窜,回去!”
余母不容余望舒反悔拉着余望舒往回走,不远处穆启文的母亲看到这边,她沉下脸走到穆启文身边。
“你小子还在这里杵着,回去喂猪去……”
说着推一把穆启文,穆启文看一眼余望舒,余望舒勉强笑笑,被余母拽着往屋里走。
余母和穆启文母亲互相瞪一眼,余母好像在说:管好你家臭小子,别来招惹我家姑娘。
穆启文母亲眼神里像是再说:你家那疯丫头,我还瞧不上呢。
余望舒看出两个家长各自的嫌弃,她低头被余母给揪回大厅。
筵席散了以后,许多亲戚朋友都离去,帮忙的那些人收拾完桌子,也陆续离开。
现在就剩下余望舒的舅舅姨妈和表姊妹,他们在小洋楼一楼大厅里,围着亚麻色大沙发坐着聊天磕瓜子。
余望舒被余母给带进来,她一坐下,她的大舅又开始数落她。
“三妹,你看像什么样子,这么大个人了,她是一点不消停。”
余望舒看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大舅,懒得理他,她抓起桌上一把瓜子嗑起来,反正,他大舅是怎样也看不惯自己这一家人。
果不其然,刚训完余望舒,他又开始数落余父。他从衣服口袋拿出烟,朝余望舒的二舅,四姨父,五姨父,还有一个抽烟的表哥,一人递上一支。
递到迟良衍时,他微笑婉拒,沈亦然脸上堆满笑接过烟:“谢谢叔叔!”
他自然掏出打火机准备点,余光瞟到一旁阴沉脸的顾念,他讪笑收起打火机,把烟别在耳后。
这个小细节看得余望舒偷笑,余父不抽烟,大舅也就不给他找,他退回沙发上坐下,歪着头点燃香烟。
他吸一口吐出烟云,烟雾缭绕中微闭眼睛看向余父:“三妹夫,跟你说多少次,你要不把你那体育老师工作辞了,跟着我公司干。你说一辈子就守着那一亩三分地,饿不死撑不着的,有什么意思。也是三妹心善,像你这条件,换别的女人早跑了……”
大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当年做生意发了财,如今对谁也是瞧不上。尤其余望舒父亲,他虽是城市户口,体育老师的工作自是比不上大舅公司的收入。
余望舒看向大舅,脸上全是鄙夷,她故意笑嘻嘻看向大舅:“大舅,你有那心,不如帮扶我一下呗。”
大舅吸口烟看向古灵精怪的余望舒,他哪里是想帮哪个,他就是想看别人对他崇拜又敬佩的表情而已,也不会顾余父早已垂下的头。
“帮扶你做什么,当初让你上大学,你不上,到我公司文员工作你也做不了,电脑会用吗?”
大舅没给余望舒留面子,亲戚朋友们都看笑话似的关注起大舅和余望舒,余母难堪拉拉余望舒。
“我才不要进你的公司,那白领又有什么好,整天坐办公室,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挣的钱恐怕也不多,一个实习生的工资你们开到五千吗?”
大舅白余望舒一眼,夹着烟头朝茶几上烟灰缸弹弹灰。
“大舅,放心,我不想进你的公司,我是最近在想,你说我美业做得也还可以,如今做了两家店铺。慕名而来的学员挺多的,所以,我想着自己开一家培训机构。只是,我去打听了,我们这行的培训机构最起码租用的房子在300平米以上,加上装修器材宣传,要花不少钱。大舅方便支持一下,你说得也对,我们也不能指着这点死工资要死不活的,所以,我想着干一票大的。我也像大舅那样干一番事业,我都想好了,我一定要做大做强,争取把学校开遍全国……”
余望舒的一番话让屋里所有人瞠目结舌,她的豪言壮语让她大舅心虚,他吸口烟犹豫半天回答。
“你如今倒是学会吹牛了,还开培训学校,你拿得下那些资质吗?”
余望舒手捏着下巴假意思考一下:“资质这块也得仰仗大舅,你说你生意做得大,与就业局、管理局…工商局……这些个机构应该都熟络吧?这点小事哪成问题,对吧,至于资金方面,我估摸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一百来万吧。大舅,你家里条件好,借我五六十万左右,其他几个舅舅姨妈给我再借些,应该不难,我要是有出息了,大舅,你看你多有面子,终于没有穷亲戚了……”
大舅脸沉下来,整张脸乌云密布,余望舒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余母拉一把余望舒:“死丫头,乱说些什么?”
余望舒不理会余母,接着讪笑对大舅说道:“大舅,你不会不想帮舒儿吧,几十万对你来说洒洒水了,我说的是真的。”
大舅扯出一丝难堪的笑,半天从嘴里挤出来:“最近公司做了几个风投,账面哪里有钱,不是大舅不愿借,实在周转不开……”
果然,对付亲戚的炫耀,借钱是最好让他闭嘴的方法,余望舒得意的笑,抓起一把瓜子嗑起来。
迟良衍看向她,她当真是厉害,简单几句捏了别人七寸,这个女孩通透又可爱。她可不是头脑简单的傻白甜,迟良衍对她多出几分欣赏。
大舅妈感觉气氛尴尬,她缓解气氛道:“舒儿,就是会开玩笑,你说,你如今都开两家店,哪是缺钱的主。我可是听说了,做你们这行挺赚钱的,一个月有三四万的收入吧!”
余望舒盯在地上不屑说道:“哪里止三四万,我一个月十几二十万,爸,明天我们就去把上次你看的别墅给买了,还有那车……”
“舒儿!”
余母听不下去余望舒吹牛,拍一下余望舒大腿,余望舒吃痛不甘心看一眼余母。
大舅妈拿起桌上纸杯子喝一口:“这丫头,你倒是敢吹牛……”
“看吧,我说了你又不信……”
余望舒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四姨忍不住插话:“舒儿,你一天满嘴跑火车,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四姨,我听说二表哥离婚了?真的假的,你看,反正结了还得离,像我这样一步到位,没人敢娶,多好!”
余望舒故作天真说道,余母难堪垂下头,她女儿的毒舌让一屋子亲戚闭上嘴,话题终结者的她,让顾念、沈亦然、迟良衍看了一出好戏,果然不愧是余望舒,他们有她这口才,哪里还怕被亲戚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