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越来越炎热,喧嚣的声音听出了夏天的聒噪。
余望舒和顾念攀谈闲聊,这间小屋偶尔传来两个人的笑声。
余母跑门口偷听一两回,听到俩人的笑声,脸上露出欣慰,两个小闺蜜确实比较了解对方。余母微笑着走进厨房准备午饭,这个家里总算风平浪静。
余望舒和顾念扯闲话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发过来。
顾念注意到手机信息,她看向余望舒问道:“梳子,你的微信信息。”
余望舒脸上的笑停住,她没有伸手去拿电话,她叹息着回应:“他的消息……”
顾念脸上的笑也僵住,她替余望舒拿起手机,她一脸严肃的问:“你真的想和他断?”
余望舒眼中充满不确定,她眼神逃避看向别处,顾念猜到她的心思,她故意问她:“那我帮你吧,既然你们没法在一起,就最好断了所有联系方式,互不打扰,我帮你把他微信和手机号码拉黑删除……”
顾念说话时将手机放在余望舒面前,手机屏幕被解开,她毫不犹豫点进微信页面。余望舒慌乱转过身去夺手机,顾念料到她会抢手机,她将手机高高举起不给余望舒。
“念念,你别闹,你把手机给我……”余望舒焦急去争夺手机。
“你们都分手了,你留着他的联系方式难道你还想旧情复燃?”顾念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她。
“我没有,你还给我……”余望舒焦急和顾念挣扎在一起。
顾念将手机放在身后,她抓着余望舒的左手举在余望舒面前质问:“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这个是什么?明明你根本没有放下过他,你却故作坚强,如果你真的想和他分手,你自己就会断了和他任何联系,也不会留下他的任何东西。你还戴着他送给你的戒指,你心里还是念着他的……”
余望舒看着手上闪着光芒的钻石戒指,眼中噙泪,就算权衡利弊,就算知道没有结果,她还是陷在无法自拔的虚妄里。
顾念松开她的手,她垂下肩,顾念从身后拿出手机递给余望舒:“你别骗自己了,既然放不下……梳子,父母的意见只是父母的,最终你还是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如果你们不再爱对方,分开了也没有遗憾,可是因为父母和别人让你们分开,你真的不会后悔?”
余望舒低下头眼睛盯着手机纠结挣扎,顾念帮她点开手机微信里迟良衍发过来的信息,顾念看看信息,她对余望舒说道:“他说,他在你家楼下。”
余望舒瞪大眼睛看着顾念,她转身跑到窗口望向楼下,她们家在三楼,能够很清楚看到楼下。炙热的阳光里,她果真见到熟悉的身影,他真的追到南城来了。
她打开窗户探出头俯瞰,在刺眼的阳光里,迟良衍仰头望着余望舒家里的窗户,与她目光相遇的时候,他鼻子酸楚,泪水夹杂着汗水流满脸颊。
顾念跟着来到窗口看到楼下的迟良衍,她劝慰余望舒:“去见见他吧,今天温度很高,他这样在烈日下暴晒,一会儿中暑了。”
余望舒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他是自己权衡利弊后仍然清醒着想要沉沦的人。
余望舒不想再欺骗自己,她回身就想往门外跑,顾念拉着她:“你这个样子出去,阿姨和叔叔会放你出去吗?”顾念说话的时候拿起纸巾帮她擦擦脸上的泪。
顾念挽着余望舒平静走出房间,刚到客厅果然见到余母从厨房探出头,余望舒为了不让余母起疑,她装着镇定的跟余母说话:“妈,我和念念去楼下买瓶可乐,念念说想喝可乐,你平时不让我喝,家里也没有。”
余母苦笑一手拿着锅铲一边回答她:“你还拿念念当借口,怕是你想喝吧,出去记得打把伞,外面热,快去买,别在外面待久了,一会儿就吃午饭了。”
“哦。”余望舒回答余母,和顾念步履匆匆的朝大门口走,余母没有揣测太多,转身进厨房忙活。
就这样余望舒和顾念溜出去,来到楼下时,迟良衍看到余望舒,他心中五味杂陈,情绪激动,他奔赴到余望舒身边紧紧拥抱着她。
“望舒,真的是你……”迟良衍啜泣的声音听得人心酸,余望舒忍不住落泪,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
“亦然堂弟,我和望舒是偷溜出来的,我们先离开这边,有话找个阴凉处说,一会儿叔叔阿姨发现你……”顾念提醒他们,迟良衍慌张松开余望舒。
他抹抹脸上的泪痕,拉着余望舒的手就走:“好,我们先离开这里。”
顾念满脸无奈,这二人哪里看着像分手的,分明是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
他们找到小区一个阴凉的亭子处,顾念看着心酸苦楚的二人,她自告奋勇的说道:“你们有话在这里说清楚,我去那边,放心,我帮你们看着,叔叔阿姨下来,我会提醒你们。”
顾念将空间留给他们,眼见中午,外面的炙热,小区坝子里现在几乎没有人,清静得只有刺耳的蝉鸣声。
有些日子没见的二人相视无语,他们坐在凉亭栏杆处,各自瞧着对方的憔悴不堪。
迟良衍抓着她的双手,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望舒,我想你,你知道这些日子我过得有多痛苦吗?我放不下你,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良衍,你……回去吧,你现在也已经毕业了,南城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你还是听家里的安排回家接管公司,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余望舒低头泪眼婆娑的说出这些违心之话。
“不,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望舒,不管我父母怎么想,我不会离开南城,我不要离开你……”迟良衍拉着她的手将她抱入怀中,他的汗水顺着头发滴落在余望舒的脸上,所有的苦涩汇聚一起。
余望舒茫然无措盯着地上,她不忍推开他,也不舍和他分别,她嘴里说着违心的话,身体却诚实的沦陷在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