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样一样来。
先把乱民的事情解决了,陈飞才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才有空想着怎么把泸州这块地界背后的老虎揪出来。
他之所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下套将这些难民都引进来,就是想拼一把,拼一拼能不能把这些乱民的问题一次性解决。
因为这些乱民虽然拿着武器,砍杀朝廷守卫,但其实是无路可走一种无奈的举动,而且从他们现在有些惊慌的表现来看,他们并没有做好与朝廷正式对抗的准备。
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招降的,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这些乱民心中一动摇,说不定就降了。
不费一兵一卒招降四五千乱民,岂不是大功一件?
不过显然,想象总是美好的,但是剧本总会有波折,现在乱民对陈飞的警惕性很高,根本不愿意相信他,此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陈飞示威,声音之大,根本容不得陈飞发声说话。
陈飞无奈,只有静静地等着他们喊完才继续开口说话。
“诸位静一静!”乱民停口以后陈飞立马大声接上。
“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同样也不信任朝廷,但是!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想要告诉诸位,若是要清剿你们,你们在朝廷的精锐之师面前没有任何活路!”
陈飞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非常配合的高喝一声,摆了一个进攻的阵势,刹那间,杀气冲天,乱民阵营再次出现骚动,许多人又往后退了退。
陈飞在心里默默的为身后的将士点了无数个赞,然后借着这股势头高喝道:“再看看你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武器是简单的农具,你觉得,你们能靠这些东西生存多久?朝廷会容忍你们多久?现在,我许你们丰厚的条件,保证你们的伙食,保证你们的穿着,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要刀架在脖子上没了性命才知道后悔吗?你们有没想过你们的妻儿?难道要让他们也扣上一个叛民后代的身份嘛?醒醒吧!就凭你们现在是斗不过朝廷的!我们现在就可以剿灭你们!”
陈飞一挥手,南城门处忽然出现了百余名士兵,这些士兵如同鬼魅一般,三两下放到了守在城门处的乱民,几个呼吸的时间控制住了城门,并且将城门锁闭。
他们,无处可退!现在他们真的成了困兽,而且面对他们的,是已经亮起的屠刀。
陈飞很干脆,他现在就要这些乱民做一个选择,是投降,还是死拼到底,今天就要给一个答案。
乱民没有人发出声音,现场气氛安静了很久,陈飞有点不耐烦了,给程处默使了一个眼色,比划了一下手势,程处默会意,下令分出数十个方阵的士兵,从左右两边将乱民包围起来。
并且陈飞拿出李世民交给他的虎符,让秦怀道持着虎符去掌控泸州城的兵权,很快,泸州城墙上出现一批批士兵,拿着幽冷的弩机或者弓箭对准底下的难民,箭在弦上,战争一触即发!
宋明在后面的某个角落看着场上的事态变化,陈飞这一手玩的太快,他都没有反应的时间,眼看乱民们就要被陈飞逼得投降,宋明显露的不是高兴,而是着急,他朝身边的随从吩咐了几句,随从得令,小跑着离开,他这才露出冷笑,抱着手臂静静的看着陈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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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我的时间和耐心有限,希望大家不要因一时的犹豫为自己酿造大祸!我,陈飞,再一次重申,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接受招降,我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现在,我可以向陛下进言,说你们只是饿着肚子走投无路的难民,可以让陛下从轻发落,甚至既往不咎。但若是你们还执意拿着武器要和朝廷对抗,那就不好意思了,弓弩手!”
“唰唰唰!”陈飞身后的方阵里的士兵也纷纷取出弓弩对着前面的乱民,看到这架势,心里脆弱一点的人已经拿不住手里的武器,差一点瘫软在地上。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视死如归面对死亡的,何况他们只是一群吃不饱饭的难民。
就在这时,中间的难民侧开身让开一条路,从里面走出三个男人,最前面那个人虽然衣着落魄,但是眼神清明,看的出来,应该是一个读书人,而且多半就是这支乱民的头领。
在他身后的两人一左一右,左边这个是一个光头壮汉,面带凶相,看着是个不好惹的主。而右边这个是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偏阴柔,看人的眼神像是一条盯上猎物的蛇,给人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在下杨风,见过大人。”读书人走到陈飞近前行了一礼,又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两位。左边这个光头叫刘大,估计家里排行老大,取得名字也简单。右边这个阴柔的中年男子叫吕西。
简单介绍了一番得知,这三位就是这支难民的领导者,其中以杨风为首,能否顺利招降这些难民,恐怕还是要看这三位的意思,不过既然他们都站出来了,说明谈判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杨风思索了一下,主动开口。“大人,实不相瞒,身后的这些父老乡亲都是因为官府强行征用粮食,食不果腹,无法生存的百姓,活不下去才选择落草为寇,抢劫官府的粮食,实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大人愿意给我们一条出路,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道,我们若是投降,是否真的能被朝廷接纳,不被扣上叛乱的帽子?”
“只要你们愿意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我会上表陛下,说明事情的起因经过。陛下圣明,必然不会随意冤枉他的子民,一定会给你们最公平的评判。”
杨风顿时皱起了眉头,“大人,这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无法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复是嘛?”
陈飞很坦诚,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是的,因为今天你们杀了许多士兵。”
杨风看了看周围倒在地上的尸体,似乎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今日确实是我们冲动了,大家已经三天没有怎么吃过饭了,所以事情偏激,还请大人...”
“明白,我会尽力去为你们争辩,但是需要你们现在就放下武器,否则就算是我,也无力为你们争辩什么。”
杨风身边的光头,刘大呸了一声,指着陈飞道:“黄毛小孩,年纪轻轻就信口开河,还不是想骗我们放下武器,收拾起来更方便一点?大哥,这个人...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