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举登船的地点早已被王窦探知,但不确定他们哪日出发,便没有打草惊蛇。
得知南门外有车马出发后,王窦急忙往北五里外的上船点而去。
等王窦急赶赶快要到的时候,张举已登上了船,但牛车上的货物还在搬运,而兀立带着乌桓精锐在周围警戒。
“敌袭,南面有骑兵前来,速速迎敌!”
兀立耳尖,在王窦军离此一里地时便听见了马蹄顿地之声,那整齐的步伐格外醒目。
“快点给朕搬,全部搬上来!”
张举站在船头挥舞拳头,大声催促。
“陛下,时间不够了,要不出发吧?不然等会走不了了!”
兀立让部下前去阻拦王窦军后,站在船边与张举‘商量’道。
“不行!坚决不行,朕要看着所有箱子都搬上船,朕要与它们一起走!”
张举疯狂摇头。
“哈哈...张举小儿,吃你张爷爷一矛!”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如雷鸣般的怒吼,正是张飞与关羽带着十数人来袭。
这两兄弟受刘备所托,不顾夜深,往南门而来,而后循着张举的队伍而来,正因人数不足才等到机会后现在才出手。
“陛下快走!开船,开船!”
兀立一脚踢飞踏板,邀上搬运兵,往张飞杀去。
“找死!”
张飞牛眼圆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怎么能行,挥舞点钢矛直冲上百人的队伍。
第一个面对的就是兀立,在场也只有兀立座下有马,能与张飞一战。
可惜,换做苏仆延也难挡张飞之威,何况只是其副将的兀立,一合便殒命当场。
“快,快走!”
这一幕被船头的张举一丝不差的看在眼里,哪敢再耽搁,哪敢去怪罪兀立自作主张,现在巴不得有双翅膀飞离此地才好。
不出三分钟,这些杂兵就纷纷四散而逃,贪财的还跑到牛车边抓起一把金银才逃。
“二哥,我们是去追张举,还是去帮助王兄弟?”
张飞一时两难,追张举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自己想去帮王窦,而二哥又与王窦不对付。
关羽望了眼急速远去的船只,说道:“二弟,我与你去助王窦,其他人留下看守这些财物!”
“好嘞!”
张飞听到关羽要助王兄弟,心想二哥已经想开了,不由得开心笑了起来,打马往厮杀声传来的方向急速奔去。
“你们留在这,哪都不许去!”
吩咐完身后的十数人看紧财物后,关羽慢悠悠往张飞追去。
“蝉儿,小心点,这些乌桓骑兵都是异化过的精锐,不可大意!”
黑夜里厮杀本来就难以分清敌我,好在王窦平时训练他们的时候要求部下至少三人一组,这才不至于乱成一片。
而王窦与貂蝉、典韦组成三才阵,各控一方。
“王大哥放心吧,他们还奈何不了我,倒是你要小心些!”
貂蝉浅浅一笑,虽然看不到王大哥担心自己的表情,但肯定是那种温柔的样子。
“王兄弟,老张来啦!看俺的!”
张飞从北面而来,还没进入战场,那极具辨识度的嗓门便响了起来,场中乌桓精锐顿时人吓马惊。
“嘿嘿,翼德兄弟,我们在这,你自己小心!”
典韦也听见了张飞的招呼,见兄长王窦正全心对敌,便替他应了一句。
“好说!这点渣渣还不够老张一个人杀的!哈哈...”
张飞豪气直冲云霄。
缓缓而来的关羽隐在暗处,观察着场中的形势,特别是王窦所在。
“王窦,你命该绝于此,要怪就怪你太虚伪了!”
关羽取出一把猎弓来,这是从一名乌桓精锐身上扒下来的,搭箭、控弦、瞄准王窦面门。
“咦?是那该死的小妮子,既然大哥不想王窦现在死,那就你吧!我得不到的东西,王窦也休想得到,我要让他痛苦一辈子!”
咻...
偏移一丝,偏下一丝,箭矢像闪电一般往貂蝉面门飞去。
“就是这张脸,让我三兄弟丢尽脸面,今天非射烂它不可!”
关羽心中无比怨毒的恨道。
“嗯?哪来的利箭?”
黑夜之中响起箭声极不寻常,那很容易伤到自己人,所以箭矢破风之声极为刺耳,张飞转头望去,黑夜中隐隐有一道熟悉身影往战场而来。
“小心,王兄弟!”
张飞大叫一声,如果真是二哥所为,那目标肯定是王窦无疑!
在关羽第一次瞄准王窦时,他心中的危机感早已提醒了他,瞬间汗毛倒立,然而转瞬间那感觉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待听到张飞提醒的时候,箭矢离貂蝉已不足一丈,王窦想也没想侧扑向貂蝉身前。
“唔...”
王窦捂住胸口,尽管穿了战甲,但箭矢依旧扎了进去,重重的冲击力在胸口绽放开来,王窦猛的喷了口血,顿时萎靡下来。
“哥!”
貂蝉脸色煞白,尖叫呼喊跳下马去扶王窦。
她不是没注意到弓箭往自己而来,只是箭矢太快完全不够反应,若是王窦没过来,她最多只能偏一下脑袋,破相是必不可免的了。
然而,当王窦不顾危险挡在身前的时候,貂蝉的心碎了,被某种无情的力量直接捏碎了,那种感觉令人窒息。
“兄长!”
“将军!”
“杀!杀光这些狗娘样的,为将军报仇!”
原本还算克制的王窦军瞬间乱了起来,不再顾忌损伤的往四周杀去,口中呼喊着报仇。
典韦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呼喊着王窦,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时候会有人暗箭杀人,若是兄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定要屠尽乌桓不可!
“蝉儿,我没事,让大家小心点,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咳咳...”
王窦只感觉到体内似乎受了内伤,胸口好像并没有刺破,没感到有血液流淌,应该休息会就没事了。
“哥,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你死了,蝉儿也不活了!”
貂蝉再也忍不住,哭的梨花带雨,扑在王窦肚子上不肯起身,不管此刻还身在战场之上。
“喂,先别咒我死,帮我把箭拔出来看看!”
王窦忍者痛,抬手拍了拍貂蝉。
“哦,可是,拔了会不会血流不止而死啊?”
貂蝉起身,哭哭啼啼的问道。
王窦气的语塞,呐喊道:“喂喂,你就那么希望我死?”
“我没有!”
貂蝉急的一拳打在王窦的胸口。
“呃!”
王窦疼的一颤。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貂蝉吓得不知所措,慌忙摆手。
“将军,你没事吧?”
文丑从远处杀了回来,见王窦痛呼,连忙靠近关心道。
王窦缓缓地摇了摇头,回道:“不碍事的,恶牛!”
“哥,那你忍住,我拔了啊!”
见王窦还能摇头,貂蝉握住箭羽,轻声提醒。
“嗯,拔吧!”
王窦深吸一口气,除了胸腔有点热,好像确实没受外伤。
“清...”
随着箭头出来的还有一阵清香。
“好香!”
貂蝉抽动了两下鼻子,而后往洞口凑了过去,“哥,你的血是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