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史阿的六位徒弟才带着惊奇,在史阿的吩咐下,回去收拾行李准备西去蜀地。
他们无不庆幸这些年在史阿的坚持下,没有去选择异化自己,否则这个更大的机缘就会失去了。
师兄弟坐定后,王窦沉默了下来,这一别山长水远,不知何时还能再相见,而义父王越更是了无踪迹,无音无讯。
“师弟,不必伤心,前几年咱们也不是分隔两地嘛,只不过这次换师兄离开雒阳罢了!”
“再说,这样也如了你我之意,远离君王,高兴还不及呢!”
“倒是你身处雒阳,叫师兄担心才是!”
说着说着,史阿虎目噙泪。
自打黄巾之乱后,人才凋零的王府中的三人聚少离多,师父阅历丰富,早已看淡;自己还有徒弟陪伴,尚且还好;唯有小窦,孤家寡人。
想想都好哭...
“史师兄,你怎么哭了?”
正当史阿全情投入的时候,貂蝉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番话使得史阿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浪费,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就这么没了。
“没有哇,沙子进了眼睛而已!”
史阿紧咬牙关,死不承认。
“嘁!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貂蝉不屑的说道,而后倒了杯水递给王窦。
“咦?谢谢!”
王窦正在想益州的事情,在刘备入蜀之前,刘焉逐渐掌控了几乎整个益州的军政,除了汉中之地。
刘备入主益州后,又被南蛮孟获搅得不得安宁。
“师兄,此次入蜀,有个关键的地方必须安插人,最好是一明一暗,能在关键时候起作用!”
王窦喝了口茶,正色说道。
“啊?”
史阿惊了一声:“师弟刚才在想益州的事?”
“是啊!不然呢?”
王窦反问道。
史阿瞬间不好了,搞半天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还好貂蝉来破坏了俺的情绪,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没事、没事,师弟一一说来,师兄必不负所托!”
史阿摆摆手,连忙转移话题。
“好!”
王窦点点头,继续说道:“想必刘焉此人必会在成都坐镇,师兄若是去成都必会被刘焉察觉到,所以我建议师兄到成都北面的绵竹坐镇。”
“而南进益州的门户——汉中,需要留下两名弟子,一明一暗掌控汉中军政,其中务必要留心一名叫张鲁的人,此人是天师道张道陵之孙,对待他需随机应变。”
“而最后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刘焉的动静了,让另外四名弟子混进军队之中,以他们的实力必定能很快脱颖而出,到时候打探消息也更容易!”
史阿目瞪口呆的听完王窦的安排,感觉自己只要做个废物就好了,什么都不用管。
不过,转念一想,顿觉不对:“师弟,我是受陛下之命前去打探刘焉作乱的证据,按你说的做,怎么感觉我才是祸乱之源?”
狐疑的看了眼王窦,史阿心悸的问道:“师弟,不会是你想割据益州,才想把刘焉搞臭的吧?这么做,只是为了你日后进军益州做准备吧?”
史阿冷汗直冒,这个师弟忽然变的陌生起来,这就是身具野心吗?
这是最大的野心了吧?直接谋国的那种!
没想到有一天俺史阿也有成为棋子的一天!
“话真多!我哥教你那么做只是为了保护你,你却怀疑我哥的良苦用心,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貂蝉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听到精彩处差点鼓掌叫好。
可史阿的质疑令貂蝉很不爽,直接开怼,毫不客气。
“师兄,未来不可定!”
“对了,信息汇总后可以走水路传递,我会让星火商会给你提供便利,你若是需要帮助也可联系星火商会在益州的管事!”
王窦既没承认,也不否认对益州的念想,西川难取,能早点布置就早点,甚至这还不够。
或许,星火商会该把重点往西川去才对,毕竟接下来的中原混战不断,商路难继。
“星火商会?和城东的星火酒楼是什么关系?师弟你认识他们的管事吗?”
史阿更疑惑了。
星火酒楼可是名满雒阳,许多达官贵人宴请都挑它那里去,他们菜品丰富且味道一绝,服务质量也高;
虽然价格比其他酒楼高些,但是规格也是在同行业遥遥领先,这不正是显得主人对客人的重视么?
“史师兄,你还不晓得吧?那是我哥的!”
貂蝉与有荣焉的炫耀道。
“师兄,别听蝉儿胡说,我不过是与他们掌柜认识,提供些支持,分些红而已!”
王窦拉过貂蝉,掩住她的嘴巴,不让她乱说。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财不露白不懂么?
星火商会总归是南阳廖氏的产业,或许自己一句话就能拿过来,但那么做的话,与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谁还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
“哦哦!!!”
史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日进斗金的商铺拿分红,哪怕只有半成,每年也能获益不少吧?
这个师弟,越来越看不透了!
对,根本就看不透,管他想干什么,就算想称帝也由得他了,只要他有那本事!
“师弟,还有要交代的吗?没有咱就去收拾收拾出发了!”
史阿起身,看着王窦问道。
“还有一件事!”
王窦放下茶杯,起身往史阿走去。
“嗯?你说!”
史阿平静的说道。
他已经免疫,有什么交代一起说了吧,就算叫他去伺机刺杀刘焉、夺取益州军政大权也不算什么事儿了!
“唔?”
只见王窦走上前重重的抱住自己,史阿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气满胸腔,口水不争气的再次从眼角流淌下来。
“这是干嘛?快松手,弟妹还在这呢!”
史阿挣扎几下,却挣扎不脱。
貂蝉撇撇嘴,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无所谓啊,我绝对不会笑话二位的!”
“哈哈哈,师兄,一路顺风!”
王窦拍了拍史阿的背,这才松开手笑道。
史阿见王窦双眼通红,又瞥见自己肩膀上的水渍,就知道这小子把眼泪全部擦在自己身上了。
应该不是口水吧?不然眼泪白流了,感情白白抒发了。
“师弟,改日再见!若是师父回来,记得给我传讯,也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安!”
史阿拍了拍王窦肩膀,转身离去。
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这一别,或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