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口头上答应魔皇不和青家来往,但私底下却让人给青珓送过很多次东西。
他找的借口是还救命之恩,青珓表面上收下,等人走后,该喂狗的喂狗,该赏人的赏人。
其中有一只绣着鸳鸯样式的储物袋,被青珓扔给了门口的乞丐。
青珓最近很发愁,她给姐姐发过很多次传音符,姐姐说有空就来,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姐姐还不来呢?
“少主,老爷来了。”
听到婢女的禀告,青珓收敛心神,把青楸的传音符收了起来。
“父亲,”青珓站起来道,“您怎么来了?”
“咳咳咳。”
被青珓称作父亲的中年男子进到屋里后先咳嗽了几声,青珓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给郑儒倒了一杯茶,就下去了。
“珓儿,听说你最近和魔族大皇子来往甚密?”
郑儒,也就是青珓的父亲脸色苍白,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大氅,手里还抱着一只暖炉。
“父亲照顾好自己就行,女儿的事,父亲不必操心。”
青珓独自品茶,不去看郑儒。
郑儒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你这孩子,还怨父亲呢?你放心,等你坐上家主的位置,父亲就去陪你娘……咳咳……”
说完,郑儒不在青珓眼前讨嫌了,他起身略微有些艰难,但步伐坚定,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消失在青珓视野中。
青珓有片刻的晃神,很快,她就愈发冷漠。
父亲,您说的话,真的是真的吗?
客栈。
“师姐,你和那位青珓姐姐是亲姐妹吗?”
嗣音就跟青楸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青楸一上午都在走神,嗣音撑着头,这已经是师姐第一百零八次走神了。
“师姐,要不你今日先歇歇?”
嗣音忍不住开口劝青楸,青楸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音音,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楸不解。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从小就知道,当年师父捡到她时,她脖子上挂着一块录音石,里面交代了她的真实身份,师父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告诉她了。
可是,嗣音为什么会知道?
嗣音面不改色胡说八道:“当然是猜的,你和青珓姐姐很多地方长的都很像,你还经常拿出青珓姐姐送的传音符,一看就是半天……”
她巴拉巴拉,不管对与错,什么事都往这上面扯,不知道是哪一点扯对了,青楸眼神复杂,她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嗣音的猜测。
嗣音好奇,“师姐,那你为什么不和你的亲人团聚呢?”
青楸叹气,“音音,你不懂。”
她话头一转,给嗣音讲这其中的渊源。
四大家族之首的青家,是青魔一族,他们还有一个别称--寄魔。
寄生虫的寄。
顾名思义,青魔需要寄生在别的魔族身上,才能存活。
这是上古时期的说法,经过这么多年的血脉稀释,普通青魔族人可以独自生活了,无需寄生在别的魔族身上。
但族长不同,他们要和非青魔组成寄生与被寄生的关系,也就是结为夫妻。
族长可为男,也可为女,现任青魔族族长就是一名女子,她就以夫君郑儒的身体为寄生。
为保持血脉的传承,青魔族长都出自同一支,只有当这一支死绝后,才会另选他支的人为族长。
不过没几个人乐意当族长,因为族长或族长夫人只要生下双生子,夫妻俩就必须死一个,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般都是处死没有青魔族血脉的人,但青魔族现任族长生下青楸和青珓后,郑儒先一步趁族长生产完身子虚弱,把她杀死了。
还让亲信将青楸带走杀死,只留下青珓,对外则称族长只产下一女,却因为难产而亡。
但郑儒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的亲信是族长的人,亲信并未将青楸杀死,而是把她带到了修仙界,用秘法封住青楸的魔丹,把她放到了天道宗附近。
后来亲信几经辗转,现在正在青珓身边做事。
“音音,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如果回到青家,我是不是就不能回宗门了?”
在青楸心里,她对青家很陌生,天道宗才是她真正的家。
一只小手探上青楸的额头,青楸扭头看到了嗣音诧异的目光,“师姐,你没发烧吧?你是天道宗的弟子,为什么不能回宗门?”
“师姐,咱们宗门可不止有魔族,妖族、鬼族都有,师父说过,有教无类,你虽然是魔族,但行过拜师礼,就是师父的弟子,天道宗的弟子,我嗣音的师姐!”
是她着相了。
青楸羞愧,她是仅次于大师姐的二弟子,被师父教导了这么多年,居然会怀疑宗门会不要她。
真是不应该!
不过--
“音音,师父什么时候说过‘有教无类’这样的话?”
青楸疑惑,师父喜欢说话糙理不糙的大白话,记忆中,说话从来不文绉绉。
嗣音面不改色,“哦,我记错了。”
青楸拨开云雾见晴天,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准备去见见她的亲妹妹,嗣音也一起去。
走到青家门口,她们看到了一架马车,皇族的马车。
孤夜从里面走出来,他刚要迈台阶,就见到站门口处的嗣音二人。
魔皇把他叫过去训话那件事,孤夜打听了,是孤星给魔皇告的状,至于孤星为什么知道……一定是嗣音搞的鬼!
新仇旧恨交加,孤夜面露厌恶,“青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吗?还不快把她们赶走,免得污了青府的门口!”
青府的侍卫莫名的看了一眼孤夜,不知道这位大皇子抽什么风,两个侍卫殷勤的上前接待青楸和嗣音。
少主可给他们看了画像,见到画像上的姑娘,都要好生招待!
孤夜被无视了,他很不高兴,嗣音觉得,她还能让孤夜更不高兴。
嗣音鼻子轻嗅,然后掩住口鼻道:“姐姐,这里怎么这么臭啊,是哪只狗在这里当场排泄了?”
侍卫讨巧道:“姑娘您先请进,待会儿小的就把那只该死的狗踢走。”
两人一唱一和,煤炭都没有孤夜的脸色黑。
青楸无奈一笑,和嗣音进了青家,孤夜也想进去,但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