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钰坚决摇头:“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大老远跑来麻烦你一趟,还平白受你这么大恩惠?”
白宪嫄:“当初是你非逼着我叫你姐姐,那咱们是姐妹啊!姐妹之间,不谈功和禄,只谈感情。这银票,是我对你的感情,我希望钰姐姐您,往后想做的事情能顺遂一些,无论是为你师父报仇,还是别的。”
“哈哈哈!你对我的感情?”桓钰大笑,“你要是个男人多好,我就收了作聘礼,直接嫁给你!”
白宪嫄:“我不是男人,但是我们白家有男人啊!要不你就先当聘礼收了,回头嫁给我哥吧!”
桓钰笑得几乎岔气,却依然推辞不收,说:“阿嫄,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是怜悯我没有父母在身边,孤身一人不易。我也的确穷,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身上的银子加起来就没攒满过五百两。这五万两银票放一块的场景,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这些钱,我不能拿。”
白宪嫄沉默片刻,说:“既然如此,这些钱,您更得收着了。就当为皇长子殿下。您想想,您在京城都存不下钱来,他在异国他乡必定更存不下钱!等他回去以后,开府、娶妻、人情来往,皇上……能承担多少呢?到时花钱的地方肯定不少!公主可以拿这个钱帮他一二。”
桓钰眼神一动,若有所思。
“你若实在是过不去,当我借给你的吧!”白宪嫄又说。
桓钰沉默片刻,说:“行,那就当借你的。将来若实在还不了,我嫁给白应晖那个呆瓜抵债。”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
……
送行之时,祖母亲自送他们到了府外,白宪嫄和白应晖则送到了城门外。
穆清风连影子都不见。
城门外,穆伯潜骑马来到白宪嫄面前,请她单独说几句话。
白宪嫄下了马,跟他去了城门东头的一处空地。
后面跟着的护卫们,不错眼地盯着他们。
秦琅看了于仞一眼,欲言又止。
“二姑娘。”穆伯潜身上,有种坦荡又真诚的气息,“我代表穆氏,恳切希望你能答应我们的求亲。”
白宪嫄没说话。
“我知道,你顾及我与四公主的旧情。”穆伯潜又说,“我也承认,她是我钟爱的女子。但是,我们这种人,个人情感与家族利益相比——也不仅仅是家族利益,穆氏与白氏,方方面面的,加起来涉及数十万人的利益与生计——我们个人如何,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倒是的确如此。
他们没有任性的资格,任何一个决定,都要思虑大局。
“我可以承诺你的是,往后,我会努力忘记她,等你。而且,你我成婚后,我不会纳妾。”穆伯潜说,“这是对你的尊重,也是我自己的意愿,我对妻妾共存的勾心斗角,早已深恶痛绝。”
白宪嫄深呼吸,说:“我会认真考虑的,过些时候,我会给穆氏答复。”
穆伯潜点头,与白宪嫄作揖,回到谢老夫人的马车旁。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白宪嫄与桓钰公主依依不舍地道别,看着远去的队伍,心生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