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看向那小和尚,问:“你刚才叫法师师父,你是法师的徒弟?”
小沙弥说:“是啊!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呢!”
皇帝说:“童言无忌,朕不怪罪你,朕还要赏你。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小沙弥就巴巴地看着皇帝手腕上的佛珠串,说:“我想要这个……”
“这个啊?这个不行。”皇帝说,“这是我儿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换个别的吧!”
那小沙弥说:“那,皇上可否赐我三两银子?我可以去买一个。”
皇帝哈哈大笑:“三两银子可买不到这个!这个是我儿花三千两银买来的!”
小沙弥:“可以的!山门口就有小商贩在卖,三两银子一个,我想让师父给我买,他说太贵了。”
皇帝愣了愣:“山门口就有卖的?”
这时,楚王说:“肯定是民间知道了梁王殿下曾送此佛珠给皇上,便争相效仿。”
皇帝点点头,笑道:“宫廷用什么,民间便流行什么。也罢,这可是你自己说,要三两银,那就赐你三两银,去买一个玩吧!”
小沙弥大喜,跪下谢恩。
下山的时候,皇帝特地看了一眼路边的小商贩,有卖小吃的,卖玩具的,也有卖佛家用品的。
其中有几个小商贩的摊子上,还真挂着有这种佛珠串,标价三两,跟他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皇帝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佛珠串,什么都没说,启程回去了。
……
穆浴和穆家两兄弟都是去参加了祭天仪式的,大约他们当成了跌宕起伏的故事讲,穆云澜来跟白宪嫄说这个的时候,也说得跌宕起伏。
白宪嫄听完了,一直笑。
穆云澜:“殿下,这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您一直笑?”
白宪嫄说:“我在想,如果皇上当做珍宝的佛珠串,的确就是三两银子一串——哦!不,如果批量买的话,一两银子可以买三串的东西,你不觉得好笑吗?”
穆云澜:“那可是梁王殿下献给陛下的生辰礼,他怎么可能拿如此廉价之物冒充珍宝送给皇上呢?”
白宪嫄:“不排除梁王也被骗了。他看起来就是很好骗的样子。”
“哈哈哈!”穆云澜哈哈笑:“我哥哥让我跟您说,当时他为了救那小孩子才那样说的,还请不要怪他。”
白宪嫄:“怎么会?也就只有伯潜公子有这份善心和机智。”
穆云澜:“可是我娘又说……那灵谷寺的高僧,非常厉害,但凡有机会得到他指点的,没有不准的。那……天下易主……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白宪嫄沉默片刻,说:“……或许就是指东宫易主吧。皇上要封桓夷为太子,势在必行。”
穆云澜看着她,眼神探究而聪慧:“未必吧?”
白宪嫄:“嗯?那指什么呢?”
穆云澜终究什么都没说,笑了笑:“算了,我一个女子,没必要问那么多。”
白宪嫄笑道:“云澜,你很聪明,蕙质兰心。谢小将军也是个聪敏睿智的,你们将来珠联璧合,一定会将谢家经营得更好。”
穆云澜:“干嘛突然说这个啊……”
白宪嫄:“哟?害羞了呢?”
……
皇帝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宝藏。
就在那第二天,白宪嫄惊闻,皇帝宣了楼楚雁进宫。说是贾贵妃病了,指名让她去看病。
阿娘还有几天才出月子,白宪嫄不放心她,也进宫去了。
还带了探病的礼物。
然而一去却发现,楼楚雁跪在坚硬的地上,额头冒着虚汗,摇摇欲坠。
她脸上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五指印。
邬宓坐在榻上,丫鬟给她锤着腿,好不惬意。
白宪嫄过去将阿娘扶起来,然后进屋去,狠狠一巴掌甩在邬宓脸上。
邬宓和她的下人们都没想到白宪嫄居然会这样做,猝不及防,结结实实让她挨了这一巴掌。
然后邬宓的下人一拥而上,有的护住邬宓,屋里有的要过来推开白宪嫄。
白宪嫄带来的人自然护住她,两看两方推推搡搡要打起来。
邬宓叫道:“都住手!”
两方这才停了手,跟乌眼鸡似的互相对峙着。
“邬宓,你这是犯了什么病?要我娘跪着给你治?”白宪嫄一字一句地问。
邬宓说:“她弄疼本宫了。本宫怀疑他想谋害我,所以罚她跪,怎么?不能吗?”
“当然不能!”白宪嫄说,“我娘不是太医,没有拿过你一分俸禄,给你治病本就不是她的本分!你大老远把她请来,却又不信任她,那就另请高明啊!罚她跪在那儿,还打她,是何种道理?”
邬宓说不过她,冷笑:“我就这样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呢?嗯?”
白宪嫄回身,拉着楼楚雁就走。
邬宓拍了拍手,门口却来了一群身强力壮的婆子和武婢,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白宪嫄气势全开:“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本宫?让开!”
她们明显有些怕,却又得了邬宓的令,不敢让开,拿眼看邬宓。
邬宓轻笑:“你们长了几个胆子,连太子妃也敢拦?还不快放太子妃殿下走?”
于是,她们就放行了。
然而,只放了白宪嫄一个,到楼楚雁的时候,她们又拦住了她。
“你们干什么?”白宪嫄回身问。
“太子妃,你随时可以走。”邬宓来到门口,说:“但楼夫人不能走。她是我好容易求了皇上,来给我看病的。”
白宪嫄:“你根本就没病!”
“我有!”邬宓却说:“本宫的确得了病,而且随时会发作!需要楼夫人一直在旁,除非我的病好了,否则,她不能离开。”
白宪嫄脸色一沉:“什么意思?软禁我娘?”
邬宓:“治病而已。”
“阿嫄!”楼楚雁这时说,“你先走吧!”
白宪嫄明白阿娘的意思,是让她先离开,去找太后或是皇后求助。
但她如何能放心阿娘一个人留在这虎狼窝?
楼楚雁笑道:“你放心!贾贵妃可不舍得杀我!之前都没杀,现在更不会了。”
邬宓斜了楼楚雁一眼,沉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