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夷凑上来跟白宪嫄献殷勤:“阿嫄,你不要担心!就算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
白宪嫄瞥了他一眼:“梁王殿下,难道你不应该叫我皇嫂?何以直呼我的名字,这可坏了礼仪纲常。”
桓夷:“这不私下里才这样叫你吗?这才显得咱们交情不俗!是吧?”
白宪嫄真想一脚把他踹飞,说:“梁王妃上个月生了,您回去看了吗?”
桓夷撇嘴:“生了个女儿,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她身上还流着拓跋氏的血!我不喜欢!”
白宪嫄:“……”
她无语地走了。
桓夷还要追上来,谢婴拦住了他,笑道:“梁王殿下,臣还有件事情想禀报于您,占用您一点时间?”
“以后再说!”桓夷撇开他去追白宪嫄。
好在这时,邬宓身边的人过来叫他去,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白宪嫄满眼感激之色,跟谢婴微微屈膝说:“谢将军,大恩不言谢。”
谢婴没说话,只摇了摇头。两人分开走了。
……
殿中。
皇帝问:“他们带了多少人追上去的?”
谢定:“带了有一万多,都是铁甲军里的精英。”
皇帝皱眉:“这还真是奇了怪了!一万多人,也不是一个两个,如果他们藏在了某处,那么多人的粮草怎么解决?如果全部被杀了,应该如你所说会反攻回来。再退一步说,如果被俘虏了,拓跋氏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啊?肯定会拿太子威胁我们割地赔款之类的。”
谢定:“是啊!臣也觉得特别奇怪。”
皇帝:“你宣旨了吗?”
谢定:“宣了,但是白侯不在,也就没法测试他的态度。”
皇帝:“那铁甲军里其他的高级将领呢?他们可服圣旨?”
谢定:“他们都没说什么,我瞧着,樊无衣那几个高级将领,还算听韦典的话。估计他们心里也忐忑。”
皇帝精神大振:“听话就好!回头把他们当中的高级将领换一换,把人打乱分散一下,这改编也就成功了!这也算是天助我也!”
谢定没说话。
皇帝开心了,就说:“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北地又那么冷,我估计他们也回不来了!我当他们都阵亡了吧。桓夷这次表现不错,朕打算带他去祭天酬神!给他记一功!”
谢定微微拱手行礼,还是没有说话。
他自然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说,您儿子就是个打酱油的,贡献值为零,给他记什么功呢?
……
谢定带着桓夷回来后,坊间传闻,说太子和白侯贪功冒进,不听梁王的劝,深入敌军腹地,导致全军覆没,一个都没能回来。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唏嘘不已。
阿娘是怀孕七个月的高龄孕妇,白宪嫄怕她受刺激,赶着过去安抚她。
然而,她还是去晚了一步。
她早产了。
说是听到全军覆没的消息,受了刺激突然发动。
白宪嫄赶紧过去,不顾阻拦进了阿娘屋。
屋里,阿娘已经汗湿了枕头褥子,屋里的血腥气有些重。
白宪嫄让自己冷静下来,过去握着她的手:“阿娘!你怎么样了?”
楼楚雁问她:“阿嫄!我听说你阿爹和太子他们——”
“他们没事!”白宪嫄打断她,向她投去肯定的目光,“娘,您相信我。”
楼楚雁看着她的眼睛,最终点点头,强迫自己安下心来,说:“我还要再过几日才到生产的时候,孩子现在有些没转过来,需要产婆辅助,过来听我号令。”
两个产婆过去,听楼楚雁的号令,帮她正胎。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个声音:“夫人!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跟您说那些不好的消息!您一定不要有事呀!”
一听这声音,楼楚雁又是气息不稳。
白宪嫄知道她还是不安心,跟楼楚雁耳语:“娘,我一直跟他们有密信来往。他们去了北地,联络北地各地义军。”
楼楚雁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点了点头。
外面的声音还在说:“夫人!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能平安回来!您千万要放宽心呀!”
这是邵姬夫人的声音。
白宪嫄起身出门,叫道:“来人!”
白府的护卫过来听令。
白宪嫄:“谁再敢在外喧哗,拖出去打死!”
“是!”护卫们过去,低声跟邵姬夫人说:“邵姬夫人,听到没有?不得再出声!”
邵姬夫人一把捂住她自己的嘴,点头。
白宪嫄折返回去,又看到其中一个产婆貌似正卯足了力气,要去按压楼楚雁的肚子。
白宪嫄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手。
“啊?”那产婆看向她,“你干什么呢?”
“你们都出去!我来!”白宪嫄说。
“你?”产婆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夫人胎位不正,很危险呀!”
白宪嫄眼神吓人:“来人,把她们拖出去看管着!”
她大约跟桓川一起待久了,身上沾染了他那股凌厉的气势,产婆浑身抖了抖,在楼楚雁的丫鬟婆子的推搡下起身出去了。
白宪嫄跪在楼楚雁身边,问:“娘!您感觉怎么样?”
楼楚雁缓过劲来,说:“我刚刚也打算跟你说,那个手太重了!恐怕会伤到孩子!那就你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白宪嫄:“好。”
母女两个有十几年的默契,白宪嫄顺利帮她正了胎位,孩子很快生了下来,前后加起来不到两刻钟,也并没有很痛。
毕竟是第三胎,不像头一胎那样难。
楼楚雁的心腹妈妈将孩子洗干净递给白宪嫄,一脸欣慰地说:“恭喜殿下,又多了个弟弟!恭喜夫人!母子平安!”
小孩子因为早产,只有丁点儿大小。
但是看起来还挺健康的。
白宪嫄眼眶一红,将弟弟放到阿娘身边。
楼楚雁看着孩子,一脸欣慰地笑了:“阿嫄,他长得跟你小时候像,长大了以后,一定是个帅气漂亮的小伙子。”
白宪嫄:“嗯。”
指挥人收拾干净以后,自有人把楼楚雁用被子裹了,抬回了她的房间。
这个时候,三婶和二婶才匆匆赶回来。
三婶满额头的汗,见了白宪嫄忙问:“怎么样了?阿嫄,大嫂怎么样了?”
白宪嫄说:“生了,是个弟弟。母子平安。”
二婶三婶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