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扶苏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只问你一件事。”
“啥……啥事啊?”
“你是不是云溏?”红扶苏问。
“云溏?那是什么东西?人名吗?”游九方一脸茫然。
红扶苏笑了笑,手上用了点劲,他顿时嗷嗷直叫唤,七窍要溢出血来一般。
“想起云溏是个什么东西了么?”红扶苏低头问他。
“啊!我好像想起点什么,但是又实在记不起来了,我我我……可能是饿了,我这人一饿就会头晕眼花记性差!”云溏喘着粗气说。
“这样啊……”红扶苏松开他,抱着胳膊说:“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实在想不起来的话,你就先不用想了。我会把你的手脚剁下来,做成肉馅包子喂你吃!吃饱了就不会头晕眼花记性差了!”
“那那那可不行!我这人最怕疼了!那样我更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游九方的大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一脸奸诈狡猾相。
“没关系!”红扶苏说:“我用麻幻香,知道什么叫麻幻香不?”
她掏出颗老鼠屎来。
游九方大眼一瞪:“你怎么有这个的?这可是我师门不外传的秘药!”
红扶苏动作一顿:“你师门?你师门哪里啊?”
“我师门……我师门……我师父不让我提,说我会败了他的名声……”游九方支支吾吾又不说了。
红扶苏也懒得跟他啰嗦,直接找了火来,准备点燃麻幻香。
麻了他,管他什么都能说了。
然而游九方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我说!我什么都说!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别给我用这个!”
红扶苏抖开他,继续点火。
“你若对我用麻幻香,等我醒来,我就自杀!我死了,谁来给梅赫和白庸作证?”游九方的表情很认真。
红扶苏动作顿了顿:“这么怕麻幻香?看样子,除了骗人无数,你还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啊?”
游九方咬着嘴:“你别管我做了什么,你对我用麻幻香我就去死!我说到做到!”
“……行吧!”红扶苏说:“那现在,你知道云溏是什么玩意儿了不?”
游九方沉默片刻:“我就是云溏,云溏就是我。”
……
游九方的口供,跟梅赫国师当年的口述一模一样。
燕桓给梅家翻了案,公告天下。
并将当年罚没的梅家财产,包括寒香楼在内,还给了梅氏族人。
只遗憾,梅瓦屋没留下个一男半女,所有的资产,都归梅赫国师唯一的亲孙女梅雪所有。
云寒领了房契、地契等物,准备回蜀山将东西交给梅雪。
“怕有余蛊,连师父的骨头都不能收。”云寒一脸伤感:“此番回去,只能拿师父的衣物做个衣冠冢。”
红扶苏点头。
“好在梅家沉冤昭雪了。”云寒说:“师父一直觉得愧对梅雪,有了这些财产给她,师父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些了。”
红扶苏又点头。
云寒抓了她的一只手:“怎么了?闷闷的?”
红扶苏摇头。
她才不会说自己舍不得跟他分开。
娘们唧唧的。
“你们要去太行,我不方便同去。”云寒说:“等你们办完事,早点回来,我在家等着你。”
红扶苏咬着下唇,不说话。
“六月便是仙盟大会,那时候我又要过来。”云寒说:“如果到六月你们还没办完事,就到逐鹿台去等我,到时候我带你进去。”
红扶苏点头:“你骑着仙鹤回去吧,千里迢迢的,还是自己家的熟悉稳当。”
云寒却说:“我还是跟镇国公府借一只飞骑回去,仙鹤前辈去了太行,说不定还能见到它的心上人,那只金仙鹤。”
红扶苏:“这倒是……”
“小黄和鸭子你都带在身边。”云寒看了看偎依在他们脚边的两只,说:“它们很机灵,总能帮上你的忙。我就带两只小仙鹤在身边,让它们给你传信。”
红扶苏:“好吧。”
“那我走了。”云寒说。
红扶苏眼眶顿时红了红。
云寒笑:“这么舍不得我啊?”
红扶苏扑进他怀里,脸贴在他胸口,紧紧抱着他的腰:“回去若是听到谁胡说八道,你就好好教训他们!别哑巴吃暗亏。”
“知道了。”云寒说:“放心吧!红女侠都帮我破除流言了,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那你路上小心!”红扶苏说。
云寒点头,却抱着她揉了又揉,亲了又亲。
红扶苏在他眼里看到了依依不舍,浓浓的思念。她又乐了起来,粲然一笑,推开他说:“快走吧!回去以后,帮我给你爹娘问好。”
“真乖!”云寒揉了揉她,转身走了。
……
燕桓帮他们又找了些飞骑,并派燕童等几个禁军押着云溏,跟白昭师徒一起去了太行。
太行山跟蜀郡的高山大川不同,粗壮而雄浑,流曲深澈,峡谷毗连,延绵数百里,即便是春天植被最茂盛的季节,也多见奇石乱石而少见植被。
太行八陉,是太行山的八大聚居地带,也是太行山的八大关隘,每陉约有四十到八十里的范围不等,俱都屋宇精美奇险,高空架桥,飞流瀑布,极为繁盛。
据说,太行山有族人数千,内门弟子数万,外门、旁门遍布云州大陆,人数不知几何。
太行八陉每一陉由一位长老做主管理,族长则为太行掌门,掌管庞大的太行一系。
白昭做事向来稳妥。
他先让自己的内线白越,跟可信任的长老禀说想面见诸位长老,再加上抓到云溏为梅家洗冤之事已经天下皆知,于是八位长老聚头商议之后,决定让白昭入内。
他便领着红扶苏和燕童、游九方一起,飞到了太行山的最深处:太行陉。
在这里,云溏同样配合,将当年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并且,红扶苏说出了当年白昆为扶自己儿子上位,以命陷害白庸,此事被天医门门主知晓,被白敬灭派屠杀之事。
八位长老中,不乏德高望重的真长老,但更多的是白敬的心腹,他们自然不会承认。
白昭便说了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