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了吗?
果真所有甜蜜和快乐的时光都是短暂的,包括思念在内。
玉瑶仅仅是回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滴,又期盼着偷偷庆生的心思,不知不觉竟然已到了子时。
她安排小厨房子时将面送来,也算是刚过十二点就可以替文年庆生,听到敲门声,她迫不及待地将门打开。
“姑娘,这是你要的面。”
碗里是简单的清汤细面,上面还有一个煎蛋。春彩才刚一放下就听到玉瑶道:“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春彩还在疑惑,但见玉瑶心情不错,便也没多说,只道:“那姑娘有吩咐叫奴婢就是。”便离开了。
玉瑶在桌前坐下,拿了只小小的蜡烛过来点上,又过了一会,约莫着时间是过了十二点,她双手合十闭上眼,坐得笔直,郑重其事地对着这碗面许了个心愿。
烛光照在她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片刻,玉瑶好像在等待这什么,迟迟都没有睁眼。
过了好一会,这中间的时间长到足够她长篇大论地许愿后,她先是轻轻闻了闻,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她愣愣地看了看这碗孤零零的面,又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仿佛彻底死了心,垂头丧气地吹灭蜡烛。
“果真生日愿望都是骗人的。”
玉瑶起身推开窗子,满月后不久,月亮明亮得格外好看,院子里的花和树都能大概看个分明。
从文年寝居的这个窗子看出去,刚好能看到那边的几棵海棠树,只可惜这个季节里已经没有花了。不知道是不是文年有意的,墙外倒是种了几颗桂花树,从这个角度也能看到一些,海棠花落了之后,这桂花刚好花开,这两个多月香气萦绕在这院子中就没散过,文年这个寒酥园当真是她住过的最舒适的地方。
玉瑶闻着夜里淡淡的桂花香,重新坐回去将那碗面吃了个干净。
她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面前的空碗,没有叫春彩来收拾,又坐在桌前发了会呆以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摇摇头准备上床睡觉。
院子里刮起一阵风,吹落了细碎的桂花,卷着浓浓的好闻的花香味。秋日夜凉,风刮进屋里时冷得玉瑶打了个哆嗦,她走到窗前准备关上窗子。
这月色太亮,惹得她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对着月亮自言自语道:“我将寿面一根不剩地吃完了,求求考虑考虑我的愿望吧。”说罢关上了窗子。
玉瑶躺在床上,心里嘲笑自己难不成以为吃碗面吹个蜡烛就能像做了个法阵一样灵验吗?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玉瑶知道文年出事后的每一个夜晚,她都没有踏实地睡过,梦里总是很浅,敏锐的神经像是等待着猎物的小野兽,从未放松过警惕。
她倏地从本就浅薄的梦中惊醒,一动不动仔细听着。
可一切安静如每一个宁谧的夜,只有窸窸窣窣的虫鸣。
玉瑶觉得她分明听到了敲门声,难道那是梦?梦中会有那么清晰的敲门声吗?
片刻的清醒后,玉瑶毫不犹豫地起身,都没来得及披一件衣服,就匆匆跑过去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