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服下药后的第二天,果真好转许多,似乎除了醒不过来以外,其他都恢复了正常,不过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好转的表象都是暂时的。
春彩在床前喜极而泣,哭哭啼啼了几日后也渐渐适应了这日复一日的生活,时不时会坐在院子门口巴巴地看着街道,等着文年或者册羽的消息。
中间临安和顾阳也来看过几次,皆是平静地来平静地离开,当下看来,只要玉瑶不醒过来,整个院子都有些死气沉沉趋势。
重复中的日子过得最快,如果玉瑶醒着她大概最有体会,上班的日子就是这样重复着,再多的时间不过一眨眼功夫。
很快,抑制之药的一个月期限过去大半,算算日子,如果真的是将将好三十日的话,也只余下三日。
眼看着夜幕落下,这一日的盼头又走到了尽头,天气已经渐渐凉爽,夏末初秋的风最是舒服,寒酥园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感受这好天气。今年的“灯游会”也没有举办,像是要将夏日里的那股子沉闷深深扎根到每个人心里,非得让人记住这个夏日里的不舒坦。
春彩和容羽正各自忙碌着,心照不宣地不去提起仅剩三日的这件事。然而江囿星头一个坐不住了。
“容公子,今日还是没有消息吗?”
容羽沉默地摇摇头。
江囿星焦急的在院子中踱步,差点撞上来给玉瑶送吃的春彩。
“江姑娘当心!”
容羽见江囿星神色不对,道:“江姑娘也莫要太焦虑,至少萧姑娘一切都还好,说不准那三十日其实不止三十日呢?”
江囿星摇摇头:“不是这个,我不是担心这个……”她抬起眼眸,脸上写满了担忧,迟疑片刻后道:“当初文公子走的时候我曾借着公主的卦象给他悄悄卜过一挂,但因为怕文公子担心有一件事我并没有说。”
“是什么?”容羽追问道,春彩也停住了脚步。
“卦象上文公子劫难结束的日子,算一算……正是十日前。”江囿星两只手紧张地攥在一起:“十日前没有他们消息的时候,我是有一点担忧的,但我想,也许是指十日前刚脱离困境呢?还需要时日回到建康。可如今十日过去,他们路途行驶很快,十日也该有消息传来了,可……可眼下……”
容羽眉头骤然紧促,春彩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差点手里的托盘都没端稳。
容羽道:“江姑娘肯定我们公子十日前就过了此劫吗?”
“不是‘过了’,而是此劫‘结束’的时日。”江囿星纠正,又语气却极为肯定地补充了一句:“我很肯定,不会有错。”
容羽明白了江囿星话里的意思,若是结束后没有消息,那便是没有度过此劫。
“兴许……兴许他们是在路上耽搁了呢?”春彩道:“文公子一向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册羽也不会有事的。”
“我自然希望如此。”江囿星说罢,又朝院子外的方向没有目的地张望,忽然她微微皱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继而,直到院子外马匹疲惫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地响起,他们互相紧张地对视一眼,迫不及待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