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的话是自私的。
这明摆着是将大梁即将亡国的命运推卸责任到萧衍的治理上,亦或是说现在萧施德的治理上。
但偏偏这样自私的说法,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文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加速了亡国的进程。况且,历史是无法更改的,那如今这一切就已是冥冥中注定不可逆。
玉瑶也不着急,只等待着临安将这件事想明白。
半晌,临安深深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不能阻止,即便我能阻止,也会有其他虎视眈眈的国家觊觎大梁国土。换句私心的话,若这是注定的结局,我倒宁愿与文年有关,我这个公主未来也不至于落入惨境。”
她惊叹于临安的心思,已经看到数十步开外的事,一介女流比太子都更怀有家国之心,可惜错生在古代。
听闻如今太子统领下的朝堂,虽无大过,亦无建树,甚至过于仁爱,犯错之人不认责罚。若是在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还好,但在大梁这个外强中干的局面中,毫无建树与自掘坟墓无异。
在玉瑶看来,佛系生活的萧施德真的不适合坐上皇位。
“玉然,你信命中注定吗?或许这就是大梁的气运,不是能凭谁的力量就能改变的。”
临安一针见血道:“所以,今日文年觐见太子,其实什么盟约也不准备达成,对吗?”
……
将近半日的详谈,文年话里话外打着太极,宇文泰疯狂画着疆土大饼,待他们离开后,萧施德都还没琢磨透他们话里的意思,今日的见面,他竟总结不出魏国使者的心思,他命人将他的那些个幕僚叫了过来。
“本宫今日见了宇文家两位公子,只是……只是他们话里的意思,本宫不甚确定,你们且替本宫分析分析。”
萧施德正要继续说今日的内容,就有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幕僚打断道:“不可啊太子殿下!”
萧施德被打断,有些不悦地皱眉。
小胡子赶忙跪下,继续道:“殿下与使者的对话本就是机密,且不可透露给任何人!并非是在下草木皆兵信不过在场的人,只是国家之事,望殿下开口前三思!”
余下的幕僚闻言,亦是跪下异口同声道:“望殿下三思!”
萧施德听得头大,耐着性子道:“你们先起来!”他当然不想把今日的话说出去,这不是没办法么,若是因为他理解错误导致了大的过错,岂非得不偿失。
思及此,他继续道:“今日魏国使者态度模糊,本宫听着,好似是要帮本宫……又好似是有求于本宫。再说了,若是本宫早已拿定主意,还找你们来问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这意思是,太子殿下谈了半日,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萧施德只好将今日宇文公子他们说的话,一一复述一遍。
众人听完,再次面面相觑。原来这一次竟真不是因为太子蠢笨。
有人站出来道:“这宇文家族的人摆明了敷衍了事,怕是接下来要狮子大开口!”
一部分人附和道:“没想到他们如此狼子野心!知道太子殿下此时只能与他们合作,便想着法得待价而沽。”
一阵对魏国使者的口头讨伐后,小胡子幽幽道:“或许他们本就不准备跟太子达成任何盟约呢?也不准备开任何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