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窗外暖黄色的云让这惨淡的人生勉强多了点生气。
“姑娘,你醒了?”春彩端了碗热粥;“吃点东西吧,姑娘今日还什么都没吃。”
她实在没什么胃口,推开了那碗粥:“玉然呢?”
“临安公主已经去鹿蹊了。”顿了顿,春彩放下粥道:“公主昏睡了一日,文公子又伤着,今日册羽派人去安葬了夏巧,一直没敢来跟姑娘禀报。”
“他做的对,替我谢过他。”
春彩说这些,其实都是想引出下面的话:“安葬完夏巧……鞠公子那边……”春彩悄悄看了一眼玉瑶的情绪,继续道:“那边的后事让阿离安排吗?”
半晌玉瑶都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春彩心惊胆战地等着不敢开口,怕说多了让她伤心。
“让册羽备车,我去一趟阿汴那里。”
“姑娘?现在吗?”
玉瑶点点头,眼神坚定。春彩总觉得她的眼神里似乎除了肯定要出去一趟外,还有其他的意思,不过见玉瑶神色还算稳定,她也放心了些:“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不一会,玉瑶独自一人来到了文年的寝居门前,她伸出手……最终没有推开这扇门。
“阿年……”玉瑶轻轻抚着门框,喃喃自语:“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可能会伤害阿汴,可是……”她背过身,靠着门缓缓蹲坐下来:“我想去看看阿汴了,他昨晚来找过我你知道吗?”
“阿年,我心中的这个坎真的很难过去,我现在连进门看你一眼都不敢,我怕我见到你就会哭,我还忍不住会去想……想这些天发生的这些事。”玉瑶叹了口气:“也说不出谁对谁错,阿年,我们都给彼此一些时间吧,好吗?”
“这十几天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我撑不下去了。我暂时不想去魏国,就让我在大梁多留一段时间吧,好不好?”
玉瑶又在门前坐了许久,直到春彩叫她,她才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离去。
……
世子门上贴了封条,一日之内,临贺世子忽而成了刺杀公主的阶下囚。建康城的天变得快,朝堂比这天还要风云莫测。
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在世子府门前停下,抬头看了看封条,道:“没想到世子也这么无用……不过,也算给我们帮了点忙。”
一个同样身材高挑的女子在他身旁,与他样貌极其相似,一看便是一对兄妹,她取下耳边的面纱,微微皱眉道:“可是阿兄,你这样做,也只是让公主跟文年生了嫌隙而已。阿兄,我有点不懂……”
“我的好妹妹,你不是喜欢那小子么,这样不好吗?”
“可是……鞠公子是无辜的,他……”
“妹妹,这世界上哪有无辜的人,你我不无辜吗?我们还不是要给高家办事,他当初救了我们没错,可现在呢,说白了,还不是他的狗。”高云说得动了怒,缓了片刻,又恢复道平静的神色:“如今大梁朝堂天翻地覆,早已不需要拉拢谁,只需要站好队,我们便能赢得大梁的支持。”
他转过身,看着高从惜:“到时候,新帝登机,借兵给高家,这魏国的天下就是高家的。文年如今的软肋是永兴公主,让他自乱阵脚,我们就有机会趁其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