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有段日子未见文年,刚一坐下两人便说起了小话。
火锅真的有种魔力,即便跟一千多年前的人坐在一起,依旧能吃出一千多年以后的感觉。不消一会,热火朝天。鞠汴小孩子脾气,半顿饭下来,就被这从未体验过的美食征服,话里话外又跟顾阳称兄道弟起来,又或许是他喝多了的原因。
今日的顾阳格外不同,或者说从他开始试图跟玉瑶透露历史开始,就变得畏手畏脚。他从第一海碗酒开始,一碗接一碗,竟独自喝掉一整坛,菜倒是没吃几口。
文年烫了玉瑶爱吃的菜,扫过又喝了一碗的顾阳,微微挑眉,将菜放到玉瑶碗里。
“砰!”顾阳将碗砸到了地上。
“你做什么啊顾兄!”鞠汴躲过碎渣。
顾阳满面通红像是被放在火锅里煮过一般,他扶着桌子勉强站起来,整个人撒发着酒味,玉瑶不动声色地朝文年那里移动了些,想蹭点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文年淡淡勾起嘴角。
“我今日请各位来……是顾某新听了一个故事,想要讲给各位听。”顾阳醉醺醺道。
鞠汴微微皱眉,又吃了几口,才道:“就为了讲个故事?你大概是吃醉了忘记要说什么了吧。”
顾阳也没回答,兀自讲了起来。
“话说有一位道士,云游四方,遇一男子,说与这男子极有缘分,便告知他明日有雨,不能行路。男子不听,次日便淋雨染重病。道士又说,无需担忧病自会好,男子有了上次的教训,将信将疑,风寒痊愈。这道士跟着他,又道,天子信神,择日在寺庙,会遇贵人。男子按他说的去了寺庙,竟真的为天子所用,平步青云。”
顾阳虽醉了酒,讲起故事来却十分顺畅,像是早已熟记于心。鞠汴听得一头雾水,只当他是发酒疯,边吃边随意听着,还捧场地说了句:“道士是有些本事。”
顾阳红着脸,像是已经忘了这里还有人,继续道:“这道士又说了许多,一一应验,男子已为人上人。男子便不再满足,开始主动问道士会发生什么,道士亦不吝啬,事无巨细,悉数告知,有好有坏。男子志得意满,除了已得的‘好’,亦妄图改变‘坏’。可他发现,道士说的话,无论好坏,他都改变不了。”
“男子开始害怕,怕有一天会从道士口中听到关乎于自己不好的消息。他便要赶走道士,却发现无计可施……”顾阳说到这里,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情绪。
“再后来,他从道士口中,得知了他一个友人的死期。他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的友人,因为这死期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在他的犹豫不决中,友人死期临近……”
顾阳说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整个房间静得只有锅里沸腾的声音。
就连原本以为他在讲疯话的鞠汴,也愣住,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文年,尽量轻地问道:“他是吃醉了,是吗?”
文年若有若无地笑了下,挑眉道:“你猜。”
鞠汴又转向玉瑶:“你怎么好像一点反应都没?”
玉瑶也笑了笑,学着文年挑眉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