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白色衣袍翻滚,成熟的少年身带佩剑,带着男人的血气,大步跨过被士兵撞开的大门,闯入临川王府。
银白色佩剑映过府门口的灯笼,闪着灼目的光,那光当中还带了丝人间烟火的暖意。
几个黑衣铠甲的士兵整齐地跟随在他身后。
临川府的侍卫拦不住,也不敢拦,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明明好看到不可逼视,像是画中走出的玉面公子,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尊贵而不可冒犯。院里的下人侍卫只看一眼,就有忍不住要跪下的冲动。
偶尔有几个拼了命撞着胆子想去拦的侍卫,被黑衣士兵轻而易举地解决,如踩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这样的势不可挡,仿佛周围的动静都与文年无关,他不曾停缓脚步,不曾偏过目光。
他的眼中,心里,只装着一件事。
一直走到奄奄一息的萧宣德面前,他白色衣衫上残留的月色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褪去。
临川王府十几个精兵护着萧宣德的床榻,剑已出鞘,明明对方只有几个人,却像面临千军万马的视死如归。
文年给了个眼神,他身后的几个士兵轻易地就拿下了对方十几个精兵。床榻上的萧宣德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将口中的血咳出来。
他撑着床沿勉强想坐起来,却只能半撑着,他并不畏惧,咳了几声直到胸口平复下来,他忽然放声大笑,满口血色,这一幕显得可怖又邪门。
“你……你是来杀我的?”他喘着气,又笑了几声:“你杀了我,就……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我的人若是知道……知道我死了。那她也就……就……活到了尽头。”
文年握着剑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显得指节分明,似乎能看到他苍白的手透了光。
下一刻,这柄剑就出鞘抵到了萧宣德的颈间。
“她在哪。”文年声音低沉带着沙哑,如刀锋划过,叫人不寒而栗。
萧宣德忽然怕死了,但他又像疯魔了般,又笑了起来:“你不敢杀我,你……你杀了我,你就再也见不到——啊!!!”
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大腿上。
文年根本没耐心看他在这里令人作呕的表演,他说的对,文年不敢杀他,但不代表不敢动他。话说一半,文年的剑就刺了进去,既不会取他性命,又叫他生生尝刮肉流血的痛苦。
“原来……原来你是魏国官贵后人,原来如此……”萧宣德忍着痛,看了一眼周围的士兵,继续道:“她竟然能……让你不惜暴露身份,值吗?为了那个本王玩腻了的——啊!!!”
剑朝着方才的伤口又重新刺了进去,剑刃旋转。
在萧宣德凄惨撕裂的叫声中,文年双眸泛红,在他苍白的脸上艳色分明,像淬了毒液的陷阱,能吞噬这世间一切的邪恶。
文年拔出剑身,一字一句,声音寒冷,如来自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再问一遍,她在哪!”
萧宣德仰天大笑,身上沾满血污,尊贵无上的王爷竟也有如泥潭肮脏蝼蚁的一刻。
“你……来不及了……”
忽然间,文年嘴角划过如刀锋一般的锋利弧线,他附身在萧宣德耳边:“在你死之前,告诉你一个秘密,才好让你死不瞑目……”
剑柄在文年掌心优雅地划出弧线,剑刃闪着嗜血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向萧宣德刺去。
萧宣德瞪大了双眼,而文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