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仍在往未知的方向行驶,临安猛地掀起帘子,呵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仍旧无人回应,但驾车的已不是方才的马夫,从背影看,一身白衣若尘间仙子,马车颠簸间,风吹起他的发丝,交错在他的白衣间,飘飘逸逸,像是一位年轻公子。
临安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正要继续开口,她看到了他腰间的一块海棠花玉佩,临安一惊,这块玉佩带有红色血纹,天下仅此一块,她绝不会认错!
许多沉寂已久的旧事瞬间在临安脑海中反复,她回头看向昏迷不醒的玉瑶,脊梁发冷,陡然生出一丝绝望。重新再抬眼看去驾车的少年时,眼底只剩惶惶不安,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脱逃。春彩见临安神情瞬息万变,不自觉身体已经挡在了玉瑶身前。
驾车的少年并没有回头,却似乎对身后的一切了如指掌,他语态轻松:“临安公主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她。”
“我凭什么信你!”
少年轻笑一声:“因为你现在的处境,只能选择相信。”
“你!”
此时马车行驶在一条直直的道路上,少年索性侧过身坐。他朝身后的马车里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见到少年模样,临安惊讶道:“你现在是文府的人?!”上次灯游会后,自是有不少闺阁女子偷偷打听了文年的名字,徐言之更是在她耳边重复了许多遍,所以临安立刻认了出来。
“是,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这四个字从临安口中说出来,对于文年来说有多种意思,他没有再做解释,眼睛淡淡地扫过马车里昏睡的玉瑶,玉瑶的脸已经肿了大半,简直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车子仍旧往前奔驰着,春彩此时也看清了少年的样子,捂着嘴巴倒吸一口气:“你是……你是那日在归云馆的文公子!你为什么要劫我们的马车?”
临安闻言疑惑地看着文年,难道他与永兴早就认识?
文年没有做声,春彩紧张地护住玉瑶,马车又重新陷入了安静,只剩下辘辘的车轮声。
良久,临安突然开口道:“你放我下来,我要去一趟永兴府上。”
见临安要走,春彩慌了神,她一个丫鬟可怎么保护公主,脱口而出恳求道:“临安公主?”
临安道:“我让人传了太医,再过些时候就要到公主府了,到时候府里发现永兴不在就不好了。你照顾好永兴,他……暂时还不会伤害你们。”
春彩不好多说,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临安朝文年道:“我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你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
文年缓缓停下马车。
临安下车后,从车顶竟又跳下一个人,身材精瘦,一袭黑衣侍卫装扮,一幅生人勿近的表情,将春彩吓了一跳。刚刚车顶竟一直有一个人。
文年道:“这是我的贴身侍卫册羽,他送你去。”
临安看了一眼侍卫,想到此刻天色已暗,独自去确实不安全,便道:“好。”
临安知道他现在是文府身份后,虽然知道他不会轻举妄动,但还是有些担心,走之前交代道:“虽然我不知你与永兴什么关系,但念在……旧日的恩情上,还望不要伤害她。”
文年云淡风轻道:“临安公主多虑。”
“既如此,那永兴便交给你了。”